第一百七十二章 粉墨登場（四）[第1頁/共3頁]

日光刺目，但我已辨出是我出宮時太後派來的兩位嬤嬤之一的方四嬤嬤。我一驚，那兩位嬤嬤隨我出宮後就一向沉肅著金剛臉，不見一絲笑模樣，如果老佛爺有何鳳諭，我向宮裡有何呈報，都是通過她二人。隻是出宮至今，這還是頭一遭方四嬤嬤呈現在我麵前。

一道光影鋪陳在地磚上，那人閃進屋內，門就咣噹一聲被帶上，彷彿門外更有一人扼守。

公然，致深不動聲色道：“美人骸骨未寒，這幾日我便在書房安息。”

若對付說昨夜純屬偶爾，我一無所知，這清楚是不成能。何況，即便我不上報，難保五姨太慧巧會密報昨日的各種給老佛爺，她說多說少，或是有無添油加醋就更不得而知。若讓老佛爺曉得我有所坦白，結果不堪假想。我不過是致深的一個小妾，她本身親生兒子的媳婦又如何？

恰是晚膳時分，我便向前堂去，內心衡量著或是能見到致深，須得設法體例留他在我房中一夜，也好對老佛爺有個交代。

我到時，致深已坐在那邊，滿色清冷，眸光低垂著，還是是寂然傷感的神采。怕是美人之死，他耿耿於懷，憂思難以排解。

彷彿一石激起千層浪，卻被他等閒地停歇了下去。我同五姨太慧巧互望一眼，相互心照不宣。

我望一眼寶兒，寶兒大嚷起來，“去阿姆房裡！阿姆給寶兒畫大馬！爹爹也去！”寶兒是致深的關鍵，寶兒在那裡，致深便會宿在那裡。妻妾們也垂垂變得聰明，曉得爭老爺不如爭寶兒。我偷眼看看身後的方四嬤嬤和慈雲嬤嬤，麵色沉肅地遠地守在我身後，虎視眈眈普通。她們是在盯著我，若我有機遇同致深同眠，怕是徹夜便要套出更多的動靜遞給太後。可我又怎能如此任人擺佈，等閒地便做這“枕邊人？”

方四嬤嬤唇角暴露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將竹筒支出廣大的袖籠裡，才定定神采說：“老佛爺懿旨。”

我趕緊接過她遞來的密函薄絹鋪陳在桌案上，拿了羊脂玉的石獅子鎮紙壓住一角，提起一支七紫三羊的毫筆，一行蠅頭小楷一筆一劃地寫著。筆走龍蛇間，我心機飛轉，九爺昨夜在山上醉酒輕浮我的事兒，府裡怕是人儘皆知，我要寫。反動黨集會的事兒，慧巧親眼得見，我不報，她必報。她在外，我在內，以理推算，我必是看得知得比慧巧更多纔對。隻是，能有甚麼環境下，我看得知得不如牆外的慧巧多？我又如何能保全九爺和周家不會滿門受難？何況，那集會中有皇上身邊的官員和大臣，更有寺人，我頭疼欲裂。

送走二姨太，我揉揉發酸的脖頸，這兩日如同在惡夢中普通，虛真假實看不清楚。隻要四下一片沉寂無人，我獨處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中，才垂垂回味著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一顆心緊緊揪緊，再緩緩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