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綿裡藏針(四)[第2頁/共3頁]
他搖點頭,扶住我的肩頭說,“長命宮,去給老佛爺叩首謝賞。”
便緊咬牙關邁出一步,鼻音裡一聲痛苦嗟歎,我彷彿眼睜睜地看著那鮮血從他腳底冒出,如一朵血紅色的花綻放腳下。
“是銘哥兒嗎?讓他出去吧!”太後一聲傳喚。致深緊緊握了我的手支撐著起家,又緩緩鬆開我的手,那一刻,他緊緊捏捏我的葇夷,表示我在這裡候著。
一陣沉默,致深哽咽道:“懷銘自四歲闊彆慈萱,一入深宮十二載,不知有生母,但知有太後哺育教誨之恩德。不忠不孝,天打五雷劈頂,懷銘不敢。若老佛爺不信懷銘,不如懷銘剖開此心給太後明鑒。”
青磚地上兩道較著的血線,觸目驚心。我強忍了淚水,咬緊唇,扶了致深起家。太後噙了淚的眼望我一眼,眸光深處彷彿有一絲讚著放心,叮嚀說:“輕些!”
我含淚驚呼,“致深……”話到嘴邊又是收回,淒然問道,“如何了……”我儘力假裝平和,卻掩不住話音中那哽咽。
彷彿從未經曆過的冗長煎熬,我們終究走到了長命宮,致深跪在殿前求見。肅寧姑姑恰出來,見了他不由一驚:“呦,小爺如何不去前麵飲宴樂嗬,如何跑這裡來了?太後體乏,才浸泡了手,正要卸妝安息了。”
“來人,來人呀!”太後傳喚聲,我同安公公倉猝回聲入內。
宮娥嬤嬤們接踵打簾子出去,都是嚇得滿麵惶恐手足無措普通。
致深的身影俄然立起,卻被太後打落去一旁,黑影膠葛半晌,太後的捶打的哭聲,旋即,太後一把抱住了致深的頭在懷裡,嗚嗚地痛哭失聲,一邊捶打他的背,一邊哭訴甚麼。忽而,太後撫弄致深的頭悲慼著:“銘哥兒,兒啊,娘現在一個孀婦,舉目無親被人淩辱,若你都不肯幫娘,娘可如何活下去呀?”
在腳踩向空中的一刹,他俄然神采一愣,旋即驚詫低頭,眉梢皺緊,慘痛般抽搐了唇角。我現在心如針刺,臉頰垂垂僵冷,那針似不是紮在他腳底,而是針針紮在我心口。
致深跪在太後的膝前,伏頭哭泣。太後撫弄他的頭滿眼顧恤,彷彿慈母在庇護個迷途而返的孩子,她忙叮嚀安公公說:“還不傳人去端水拿剪刀來,銘哥兒這鞋分歧腳。”
“你那腸痧的大話隻去坦白巧兒那自作聰明的傻丫頭罷了!”太後訓道。
“惶恐?本宮看你是膽小包天!在本宮眼皮下就把人犯放走了。你那兄弟若不是鬼,何不怕見日光!”太後聲色俱厲,致深沉沉的一句,“太後,臣以項上人頭包管,臣弟他真是……”
他說罷橫臂擋開世人,俯身下去,將一雙鞋子藏去長長的袍襟下,還不待世人恍悟,他咬牙伸手狠狠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