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密摺（一）[第1頁/共3頁]

晚餐時，食不甘味，見我老是低頭不語，竹箸在青花瓷碗中攪拌，致深都不由得問我：“這是如何了？魂不守舍的。”

回府那日，已是春暖花開，沿途油菜花黃金燦燦一片片漫無邊沿，更有梨花如飄雪普通輕灑水麵。

慧巧心有疑慮，卻忍不住奉告我說：“是一道遺詔。聽養心殿當差的小寺人說，窺見先皇將一道明黃色的綾子塞給我們爺手裡。這些年，老佛爺都在尋覓。”她凝睇我眼眸當真地問，“莫非，太後未曾對你提及此事？”

我強自平靜，一笑不屑道：“一道未宣的遺詔，便是先皇遺照，又能如何？”

我一驚，莫不是世人談到的阿誰小貴子公公？

我不覺驚詫，心下裡對她更是防備更緊，便懵懂地搖點頭。慧巧，她又在打甚麼心機？

慧巧繪聲繪色地說著，如臨其境普通道：“先皇就同我們爺同謀，把阿誰寺人騙出宮，給殺了。”

我內心一驚，當真匪夷所思。本來覺得尋花問柳之事隻要宋徽宗風騷天子能夠做出，誰知先帝為情所困時竟然也如此荒唐。這麼說來，先帝的病應當不但是暴疾那麼簡樸。

我掩口笑出聲，瞟他一眼道：“記起老佛爺說得那些趣事，一見你，便不由記起。”

一襲披風悄悄的搭在我肩頭，一雙手探來我脖頸下為了繫著披風的綢帶，那骨骼嶙峋而有力的大手，我驚得轉頭，致深正垂了眸悄悄的為我係著披風，那低垂的深深的眼瞼，長長的睫絨遮住那雙大眼咄咄逼人的光芒，也掩去了幾分神采的陰冷和麪龐的冷峻。

慧巧噗嗤一笑掩口，暴露那彎彎如新月般的笑眼道：“瀾兒呀，但是被今兒的步地嚇到了。纔在河邊拉著我的手，提及來此事，身子都直在顫抖。也是替爺擔憂呢。”

他臉頰騰然一紅，伸手刮我鼻頭抱怨：“你呀！便不能想些有效的。”

我打量他，隻是他唇角的笑意中都儘是謎團。

“自歎薄命，不如慧巧姐姐，恨不相逢未嫁時。”我說，更是笑。

“老佛爺暴怒，痛罵先皇，重責致深，也有力迴天。她就無所不消其極的折磨欺侮孝惠文皇後。先皇無法，更不想麵對任何宮中的女人，就擅自出宮，花街柳巷買醉……”

我揉揉微冷的指尖，望著江水青山都向身後奔去，我們的船一起迎著朝陽載譽而歸。

我也不轉頭，美景令我流連忘返，暫不去想昨日的那些驚心動魄，我叮嚀說：“去把我那件兒素錦荷花大氅取來吧。”

她抬高聲音道：“先皇殯天前，隻伶仃召見過我們爺，密談很久，任何人不準靠近養心殿。太後聞訊趕到時，我們爺卻已經奧妙出宮去了。”我心中一向在深思她的話，深思那聽得令人膽戰心寒的宮中慘景，那對兒黃金碧玉籠中的薄命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