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蛇蠍毒婦（四）[第1頁/共3頁]

“讓開！”致深大喝一句，“我叮嚀過，都不準近前，”他痛苦地咬牙，如一樁木頭立在那邊道：“讓她打！”

我們轉回求缺齋，尺素恰飛奔而來，踩起一地積雪，腳一滑，滑出三尺外，幾乎顛仆。

一陣悲慼聲，致深沉痛不語，金家人應和著，滿院皆是哀號聲。那老婦人頓頓又道，“玉瓏她還說，她每夜看到你睡在她身邊寧靜的模樣，她就要趁著月光偷偷的看上一夜，也不感覺睏乏，生生熬出黑眼眶來。她嫁入周府，受了你周懷銘多少委曲，她腹中的孩兒，一次次無端的落掉，她哭得如淚人普通。可你，你這個她放棄統統跟從的男人，你為她做了些甚麼？我金佳氏不過是老太爺的小妾，我捨得一身剮，甚麼都不怕。你還我玉瓏來，還我玉瓏呀。好端端的，她如何非命在你家水池裡，清楚是有人痛下毒手。你若不查出真凶，就此聽任不管，我這把老骨頭就生生交代在這裡！”

我冷冷一笑道：“背主做事，想是見不得人的。本日的事，你們不準告人，我自會對五姨太講。”

她們本是金家小妾，本就冇甚麼麵子，便是胡作非為也無人見怪。可如果無人勸止，莫非真任由她這般猖獗混鬨下去？

我話還冇說完，在我扶起她的半晌，她俄然放開致深，狠狠一掌向我摑來，痛斥著：“狐狸精！都是你們這些狐狸精作怪！”我臉頰生痛，被她長長的指尖劃破，委曲的淚水盈眶，卻強忍了不讓它落下。

“蜜斯，淩霄會這個男人是甚麼人呀？鬼鬼祟祟的？”冰綃不解地問。

焰綺胡亂地點頭，更未幾問。隻我內心更是策畫，淩霄是五姨太慧巧貼身的大丫環，本日她鬼鬼祟祟去會的人，必然同五姨太大有乾係。

抓住致深胸前衣衿撕扯捶打的是位皓首華鬢的老婦人，她哀嚎慘痛地緊緊抓住致深哭訴著：“我家大女人，那是老太爺和老夫人捧若掌上明珠的，臨終前拉住少爺的手殷殷叮囑，定要為她尋個風景麵子的婆家。可不知如何，玉瓏她就是鬼迷心竅地戀上了你，放著好端端的誥命夫人不去做，恰好要給你周總督為妾。她還說，人間的男兒多如繁星，真正刺眼奪目的屈指可數，她隻跟定了你，一輩子守著你，甚麼都不圖。可你，你對得起她嗎？”

我推開世人向前。

我謹慎的安身，隻隔著廊子上的移步換景窗遠遠地望著她，見她徑直奔去了後園的一個角門。門邊的薜荔藤蘿架掛著積雪，中間一片一人多高的太湖假山石後俄然閃出一小我來，一身短打，腰束麻帶，小廝走狗模樣，雙手插去袖籠中，凍得頓腳不已，嗬氣如白霧，想是冰天雪地中等了好久。

廊上的冰裂窗格上能夠窺見園子裡淩霄的蹤跡，她一起涉雪疾行，不時轉頭看著，似怕有人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