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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代均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好。”

她笑聲不止，在這清寂的夜晚聽起來格外嚇人。

榻上的人忽咳嗽起來，聲音沙啞：“長平……你做甚麼？”

“奉告我葉代均的府邸在那裡，我找他有事。”

榻上的人漸漸撐起雙臂坐起來，神情裡帶著濃濃的怠倦：“不要說胡話了……有事明日、再議罷。”

白敏中聞言直接愣住,她底子冇明白過來是如何回事。之前雖曉得長平已經趕到了都城，可一向不知她為何而來。

長平大步走出來，一向走到禦榻前，這才停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榻上與昔日判若兩人的天子。她俄然笑起來，一把扯開那人身上的錦被：“曉得甚麼叫抨擊嗎？”

竟然是――來殺人？

現在她即將邁向那不成知的深淵，故而是時候兌現這個商定了。她翻開那冊子，驀地看到了久違的第一張紙，那是曾經被張諫之撕下畫符禮服江鯉精的紙，眼下竟然又被重新粘了歸去。是哪一日粘歸去的呢？張諫之也曉得寫滿這本冊子是在積累功德嗎？

“盧菡你看著！我給你報仇了，你不要再纏著我了！”

葉代均見她一副焦急出門的模樣，問的是：“張先生在麼？”

他承諾得如此乾脆利落是出乎白敏中料想的，這深夜裡吃緊忙忙趕過來，一看就是有事。且深宮高牆，大半夜的非特彆環境底子不成能隨便進。

跟著出來的盧菡，想要禁止長平，可她眼下無人幫手，身為一介靈魂，竟然甚麼也做不到……

白敏中驀昂首，剛好下了最後一層樓梯，視野撞上劈麵而來的葉代均。

小黃剛要答覆，卻眼尖地瞥見了方纔進門的葉代均，瞬時嚷嚷起來：“白女人快看門口！”

多年不見，再相逢竟然是如許的情狀。存亡兩隔，再無話可說。

她說完這句又折回床邊，盯著那人，內心的怨氣彷彿升到了頂頭。

不、不成能……不會的……

天子冇有反應，更冇有回嘴否定，隻低垂著頭有力坐著，彷彿任由這個女人在這裡歇斯底裡地發瘋。

去皇宮的路彷彿冗長得很，白敏中趁這當口取出了那本冊子和炭筆。她想起一些商定，要趕在死之前做完才行。那日明安在官廠與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得死在你前麵”，她收了那符就意味著接管了。

她吃緊忙忙取了冊子，將藥瓶收進袖袋裡。想了想,又取了一支炭筆，看了一眼小黃便道：“你跟上。”又對坐在那兒不知所措的諸葛康道：“若張先生返來了，奉告他我找葉代均去了。”

白敏中冇有多說話，趕緊收起冊子炭筆，規複端端方正的坐姿。

她冇有深想，在葉代均一臉莫名的諦視下，藉著微小的光，取過炭筆，在冊子最後的空缺頁上開端形貌影象裡明安給的阿誰符。一筆一筆，認當真真，蹲坐在一旁的小黃嘀咕道：“哎喲，你不做方士真的是太可惜了，好有天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