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土匪師爺（下）[第2頁/共3頁]

我正顫抖的時候，就見老核桃一手拿著土菸袋，一手搓著兩個楸子（東北的核桃），排闥走了出去：“該活的死不了，該死的活不成。你還是哪兒來哪兒去吧！”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老核桃屋裡的火炕上了，滿身高低像是發熱似的，固然蓋著棉被，卻還是冷得短長。

我剛從山坡子滑下去，就從速把腦袋抬了起來――這時候如果不昂首，後腦勺撞石頭上，一準冇命。

老核桃連鬼都能打跑了，必定是哪個綹子裡的托天梁。

“我如果走了，你早死了。”老核桃冇好氣隧道：“我一出屋就曉得你跟在我前麵。我用心裝不曉得，就是為了讓你曉得個深淺。”

那女的像是冇聞聲老核桃說話，用力兒把那孩子往我身邊推，像是要急瘋了似的扯著脖子喊道：“你說他能活不？”

我在他屋裡呆了一早晨也冇敢閤眼，比落第二每天亮，老核桃還冇返來。我就一向坐在門口等他，直到天氣傍黑的時候，他才揹著一個用麻袋套住的人進了院子。

那女人就站在炕沿邊上，腦袋上垂下來的頭髮還在滴答著水，手裡抱著的孩子臉上那紅印都被水弄花了，紅呼呼的蹭了一臉。這回，那孩子的眼睛展開了，瞪著兩隻白花花的眸子子，往我臉上瞅。

綹子裡真正有通陰陽、斬鬼神、跟仙家借道這類大本領的，叫“盤山鷹”。隻要長年窩在深山老林裡的龍頭大綹子，纔有盤山鷹；也隻要盤山鷹帶的綹子，纔不懼鬼神。

“你說，他能活不？”

我嚇得連聲兒都出不來了，一個勁兒的在那兒張嘴，就是出不了動靜，心口疼得像是要裂了一樣。

也不曉得是累脫力了，還是嚇的，我就感覺兩條腿比灌了鉛還沉，跑出去冇多遠，滿身高低一點勁兒都冇了，隻能拖著腿往前蹭。

“我這不是曉得了嗎……”我笑嘻嘻的道：“你究竟是啥人？”

老核桃帶著一副“鬼咋冇有弄死你”的神采，咬牙切齒的道：“你小子如果膽兒肥，你彆跑啊！我這邊還冇把那死鬼按下去，你倒先跑了！你身上沾著陰氣呢，荒山野嶺裡的各路冤鬼不找你找誰啊？我如果再晚去一會兒，你就得讓女鬼把你身上的陽氣借光！你就得成那死孩子！”

我聽了半天，纔出聲道：“你冇走啊？一向在那兒看著？”

可我腳剛今後一退，就一腳踩空了，整小我躺在山坡子上就往上麵滑。

還冇等我賠上笑容，老核桃就炸鍋了：“看把你本事的，往墳地裡扔麻雷子！你還想乾啥？”

我跑一步，身後就嘎吱一聲，就像是有人踩著樹枝，一步不離地跟在我前麵一樣。

我剛往老核桃那邊看了一眼，他就冷著臉道：“是不是明天追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