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弱水三千[第1頁/共3頁]
奇特的是,方纔在帳外的雲墨寒已然不見了蹤跡,隻餘了主帳的燈火尚且燃著,隻是裡頭卻冇了人,隻餘下一片敞亮的空寂。
鳩姬心中驀地一驚,繼而頓時反應過來,稍稍平複了一下表情,笑吟吟地以二指悄悄推開脖頸間冷冽的刀鋒,反身朝他拜下,“賤名鳩姬,拜見將軍。”
不知是否是錯覺,她總覺著這字裡行間流暴露幾分暖意,半分也不像那位冰臉主將常日裡的模樣,陳述的字句嚕囌平常,倒更像是一封家書。
內心是這麼想的,但是她卻也是個心機乖覺兒的人,天然不會這般直白地說出來,平白惹人發怒,隻伸出一雙如翠綠般水靈的手來,軟軟地搭上他精乾的腰,下巴也隨之蹭上了他刻薄的肩,一邊巧舌小聲笑道,“將軍此言差矣,家中的牡丹再好,又哪及近在天涯的解語花兒知心?”
他微微擰眉,安靜地看著她自導自演著這齣戲碼,麵上已是有了送客之意。
她笑過以後,成心偶然地提點道,"將軍出征在外的光陰如此之長,想必身邊也是需求個可心人兒的。"
“我家中已有嫡妻。”他的麵色無波無瀾,語氣安靜。
鳩姬咬了咬唇,鼓足了勇氣,挑開簾帳,邁步走了出來。
"鳩姬……你是陳大人派來的歌姬?"他略微掃了一眼她身上的素淨服飾,收回了手中的刀,坐到了桐木案幾以後,麵色稍霽,繼而冷聲道,"他們的虎帳駐紮在北麵,下次記取,不要妄自闖出去了。"
她清楚向來心機剔透,最是長於察言觀色,此時卻假裝聾了瞎了,用心作看不出來,執意持續道,"將軍固然疇前病過一段時候,但是既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候裡頭規複必然的想必此前並非不體味體貼過朝堂政事,可曉得奴另有彆的一個名字?"
九年前父親策動的那場政變,雖很快被彈壓,但因為是自雲擇天即位後碰到的第一次稱得上大範圍的造反,當時卻還是鬨得一陣合座風雨。而江家獨女免除一死,淪落花籍,也是極其特彆的聖命,他既然故意存眷,冇有能夠不曉得。
這是有多久冇有人在她麵前提起過"嫡妻"這個詞了?自古以來便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妓"的說法,那些嫖客們在乎的永久是如安在銷金窩裡與懷裡的溫香軟玉一夜風騷,那還會顧及得上守在家中的妻女?未曾想麵前的這個鐵血將軍麵龐姣美,倒是個如此呆板而不解風情的性子。
鳩姬接二連三地踢了硬邦邦的鐵板,麵色也愈發不虞起來:她自以為在煙花巷裡摸爬滾打多年,但是麵前這個男人的性子,她卻如何也摸不透,難不成又是個當世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