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明火執仗[第1頁/共4頁]

太太蜜斯你瞧我，我瞧你，不免顯出駭怕之色。

花枝放下孩子，滿臉痛苦地扶著膝蓋站了起來。她說：“大妹子，有事說事，你又打又砸的做麼子？剛纔如果打到娃娃了，你籌算如何賠？！”

餘南以靠近爬升的姿式闖進店內，吵架惹事的氣度擺得很足。擺佈開弓扒開主顧，兩手橫掠處，“叮叮鐺鐺”一陣動聽脆響，擺在櫃檯上包裝精彩的瓶瓶罐罐一溜兒滾倒。

“蜜斯，您不能如許，突破東西，您得照價補償的！”焦繁華拿脫手絹抹汗，又倉猝地揣回上衣口袋，再度向主顧抱拳，“各位，請便、請便……”

“喲，這裡另有日本貨，你是漢奸啊，竟然賣日貨！”餘南不知從那裡翻出一瓶香水，胡亂嘟囔出一竄似是而非的日語，“你還敢報警，抵抗日貨，大家有責！”

餘南擰著脖子翻白眼，作出一副不肯認錯的姿勢。

有位選好了貨色的太太急得稱身猛撲，捂住兩三個滑到櫃檯邊沿的瓶子，嬌聲道：“你乾嗎，打劫啊！”

與餘南對峙的，恰是扮裝品店的老闆娘花枝。她將兒子青娃看得嬌慣，剛抱著在街上逛了一圈，返來就看到有人來店裡肇事。

“呀，這是甚麼？”一名蜜斯驚叫。

“出疹子吧，不會是……麻疹？”一名自誇有見地的中年太太變了神采，連退數步，“這要感染的，還不快去病院！”她退幾步，身側的女人們哄啦一下退了七八步，直縮到門邊上去，差些與緊跟著出去的溫寧撞上。

“留下疤記，讓女人咋麼嫁人撒！”

明天，這饞嘴孩子的零食換作了麥芽糖。這類糖也是本地特有，用麥芽熬成糖汁，遵循主顧的愛好，以滾燙糖汁在木板上灑繪成各種形狀，再以細竹棍黏入串接，入口甜膩，長幼皆愛。青娃的這支糖是匹高頭大馬，他謹慎翼翼地剛將馬尾巴舔光，剩下的左看右看，捨不得下口。

焦繁華一邊力求擺脫溫寧的拉扯，一邊嘶聲喊道：“蜜斯，你們再如許，我報警了，報警！”

“這，這……小店主顧多，恕小的……記不清……”焦繁華見這些主顧不肯走，顯得情急而結巴著。

話音剛落，感受有一隻手搭上她的肩頭，清澈的女聲在身後響起，“這不是日貨，你唸的也不是日語，辟謠肇事，快給我停止！”

焦繁華上來攔，胳膊剛伸出去，溫寧便拽住他，誇大地開喊，“打人，你還想打人啊！”

小孩子的哭聲最易讓民氣軟，開初起鬨跟著餘南打砸的蜜斯立即顯出慚愧的不安閒，縮著身子往店門方向退。

餘南眸子子滴溜溜一轉，她已猜到身後是誰，也不回身，掣肘今後直撞。她這一掣肘，看似撒潑肇事時的隨便亂打，其合用足精準之勁，身先人卻將肩頭一縮，輕描淡寫地閃避開來，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