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皇家團圓[第1頁/共4頁]

王子獻落下最後一筆，苦笑道：“本來寫字為的是修身養性，無法煞氣未儘，倒教你看了笑話。”而後，他抬首見兩個婢女猶躊躇豫地拿著長巾停在外頭，便表示她們將長巾拿給他，他親身給李徽擦頭髮。

王子獻手中的行動略停了停，然後不慌不忙地持續：“當時情勢告急，引弓射箭的時候，來不及細想麵前不是箭靶、不是獵物，是活生生的人。待想起來的時候，也已經遲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李徽在半睡半醒之間，發明麵前似有人影閒逛，並未多想，便道：“王妃……？”奇特，他與王妃乾係冷酷，除了大婚那幾日以外，從未同床共枕過。如何現在竟俄然靠近起來了？

他笑聲明朗，王子獻聞聲抬起首，便見他帶著渾身濕氣安步而來。披落的長髮下水珠仍然滴滴答答，將衣袍濡濕，他卻似是渾然不在乎，帶著蜿蜒的水跡走近前來：“子獻奮筆疾書，是在習草體麼？”說著，便垂首俯身看去，讚道：“真是一筆好字！筆鋒精銳有殺氣出！筆勢連累如同箭雨！極好！極妙！！”

“如果換了你趕上一群逆賊，你不會吃驚麼？”李徽勾起嘴角，“這也怨不得她。”

“我何曾騙過你？且等著，待我探聽得一清二楚以後，再來與你講一講這段傳奇。”李徽也並不曉得此次李嵩遇刺之事的詳細景象，正想向王子獻探聽一番。並且聽自家阿兄提起，王子獻的表示非常出眾，亦令他更加獵奇，想曉得他究竟都做了些甚麼。

殊不知，席間李嵩隻自顧自地喝酒，並不理睬其彆人，與往年毫無二致。而李泰反倒是可貴興趣昂揚，幾次與李衡、李昆喝酒說酒辭，時不時還暢懷大笑，彷彿李嵩一家返來他反而是最歡暢的那一個。女眷們倒顯得敦睦很多，當年蘇氏作為大嫂失職儘責，對妯娌與mm們皆非常照顧，諸王妃與公主亦承她的情。便是安興公主亦很循分，並冇有乘著酒意說出甚麼明嘲暗諷的話來。

秦皇後卻並未理睬長輩們，也得空旁觀誰哭得真情義切、誰哭得虛情冒充。她彷彿是有些累了，緩緩合上眼，低聲道：“下去罷。明日，蘇氏與阿厥再來見我。”

她的舉止落在李徽眼中，竟感覺彷彿有些親熱。細心想想，他們二人也算是同病相憐了：生在鄉野之地，何曾見太長安這般繁華的城池，又何曾見過太極宮這般都麗雄渾的宮殿群？隻不過，他年紀長，自幼亦是發展在繁華當中，便是再獵奇也能節製得住；她確切年幼，也從未見地過斑斕鄉，竟不知本身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彆人眼中，今後說不得還會成為笑柄。

回到濮王府後，李徽倉促沐浴洗漱完，便去見王子獻。王子獻選的院子就在他的寢殿中間，彼時他正披垂著烏黑的長髮，挽起袖子執筆疾書，文雅當中又有幾分魏晉狂士之風。李徽瞧著不由一笑，感覺這般模樣也很合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