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世上最難是人心[第1頁/共4頁]

隔了好一會兒，才顫聲道：“那麼你能不能瞭解這麼一件事――他是我的兒子，我是他的母親。我恨李淳風，不但單是因為他操縱我，也是因為他不顧我兒子的死活、也不準我顧他的死活……倘若你殺了他，我這輩子都隻能把你看作仇敵？！”

東海君迷惑地眨著眼：“……是。”

上官月放動手，彷彿不哭了。但幾粒淚珠粘在睫毛上，彷彿露水。她像是頭一次見到這位東海君一樣打量他：“你說話！你如何不說話！”

淚珠又從上官月的眼中滾落下來：“我當李淳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也說我是他的珍寶……但是厥後發明他和雲山的那些人、和那些妖魔冇甚麼兩樣兒……都不是人！”

“啊……哈……”她笑得渾身發顫，又退後兩步去，“我在陸上……哈哈……我在陸上，周遭先是那些雲山上的修行人……絕情棄欲，人不為人。”

“小月……我哪有騙你――”

東海君苦著臉、低歎口氣：“……我說、我說――你來蓬萊的時候，我對你說……”

他手忙腳亂，從速俯身將鎮紙撿起、躬著腰送到上官月身邊，又退回到遠處：“小月，我……哎……你再砸我――”

她皺起了眉。

鎮紙掉落在地，上官月俄然哭起來：“你躲？你還躲！！”

上官月俄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好，又是我本身造的冤孽！”

東海君忙道：“哎呀……哎呀，我……這……”

“你如果死了……我如何能叫你有一丁點兒的傷害？！”

“厥後遇著李淳風。李淳風……李淳風……”她低低地將這名字唸了三遍。每念一遍，東海君就不安地皺皺眉，“終究發明有一個和我一樣的人……他說話好聽。說些好聽的話兒……叫我曉得，本來我不是異類……另有個和我一樣的人。”

“我當初對你說……我遇著了你，我就不想再要甚麼權勢、甚麼境地――能和你像那些陸上的人一樣歸隱，我也感覺高興歡愉，都冇騙你，半個字兒都冇騙你呀！我說今後你讀書舞劍，我呢，像陸上的人一樣耕地種菜贍養你……也都是至心話呀！”

她聲嘶力竭地說了這句話，掩麵抽泣起來：“為甚麼……我就遇不到一小我！”

上官月此前還在抽泣。可等他說完了這些，竟不哭了――

“你還敢說！”

“你叫我幫他――但是你曉得他的身上有多少費事麼？！我儘能夠幫他……我為了你幫他，就是死了也冇甚麼！但是隻怕我死了都不敷，還要連累到你！”

東海君唉聲感喟：“是……是……”

東海君忙要上前。可她一擺手製止了他……彷彿是討厭。

“那麼你承諾了我甚麼？！”

東海君愣了一會兒，咬了牙，盜汗從額上滾落下來：“好好好……我這就先出去、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