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絕望[第1頁/共5頁]
凡人的心雖善變、雖薄情負心,可總歸是很柔嫩的。但妖魔的心――倘如故意的話――都是堅固刻毒的。她自是妖魔,因此最體味妖魔。以是要去尋甚麼情愛的時候,從不想著從壽元與她一樣悠長的妖魔當中去找。她曉得那是冇甚麼能夠的事情。妖魔的天下與玄門的天下,是冰冷殘暴的實在天下。在這裡情與愛都是如同灰塵浮雲普通的東西,很輕易就被抹去。
那兩具骸骨雖看著可駭,但此前也提過――大妖現出百丈的真身來,同骸骨的身量卻也是相稱的。它們又不曉得甚麼真魔、古魔之類的秘史。隻感覺那兩個怪物來得蹊蹺、來得詭異,卻冇發覺到太多的傷害。
她曉得這一點。便曉得……煞君與她想的,或許是真的。
諸妖甫一發明神通被禁時還未起逃脫的動機,而是籌算集群力將這兩個蠢物的骨頭一根一根拆了――這怪物大則大亦,但畢隻要兩隻手罷了。他們這數百的妖魔一擁而上,還愁不能降得了它們麼。
這下子便曉得了骸骨的可駭了。不但身材堅固刁悍,且還會使神通――這天下要麼就如妖魔普通,肉身刁悍的,要麼就如修士普通,道法奧妙的。現在來了這麼兩個大師夥,兩樣好處全占了,豈不是地痞麼?
他這一退,餘下的群妖也偶然戀戰了。紛繁向煞君告了罪,扭頭便走。便隻剩下約莫十幾個妖王、妖將死戰不退。一邊閃轉騰挪,一邊口中痛斥那些走掉的如何對得起“煞君娘孃的仁義”。可也不奮勇拚搏了,隻不竭圍著那兩具骸骨遊走罷了。
內心原是存著“倘若惹到老子,老子便也現出真身將你拆個七零八落”的動機。可真被骸骨身周的禁製覆蓋了才認識到,竟是甚麼真身也現不出了。
雖說她如許傲岸的女妖可不會如同那些境地寒微的小妖一樣,與凡人做甚麼以身相許的活動。可泛舟湖上、操琴唱和、吟詩喝酒之類的風雅事,也是會做的。隻是……一千年的時候實在太久了。
那兩具龐大的骸骨卻又俄然將身子一彎、兩隻骨刺猙獰的手臂如同山嶽傾倒普通、猛地砸了下來!
或許在一百年前、兩百年前她曉得甚麼是愛。可疇昔很多的光陰,又健忘了甚麼叫愛了。
這女妖現在重歸玄境,在這些妖魔當中也算修為極高的。可現在她的臉上卻有猶疑惶恐之色――這可不是該呈現在妖魔的臉上、特彆是她這般高傲的女妖臉上的神情。
因此她倒是體驗過“愛好”的滋味。可要曉得一種滋味,也是會漸漸被忘記的。凡人的生命長久,比方朝露。體驗過了一種感情、還未等忘懷便已死去。因此大言不慚地說甚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他們卻不曉得――白雲心卻曉得――愛的滋味、恨的滋味,實在都是能夠被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