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東烽火[第1頁/共4頁]

“快扔了短戟！”一旁的士卒提示道。

我抬眼看去，隻見蘆葦遮映中的河汊裡，悄悄的躺著一艘鬥艦，被砍斷的纜繩另有一端浸在水中，士卒們個個欣喜若狂，船對於我們而言，就象北方的馬一樣首要，有了它，我們必然能安然的回到曲阿。

對於家奴身份的我來講，疆場當然可駭，但獲得自在和莊嚴卻更令我心動，在短短的一個月裡，就有上千的家奴報了名。同時，與那些身無片甲的步兵比擬，能夠成為一名騎卒是我的榮幸，因為除了兒時放牧時騎過水牛的背外，我還冇有跨上過一匹馬的背。

除了我以外，這戰後的墳場上恐怕再無彆的的人了，一天前還與我同帳而眠的兄弟們現在就“睡”在我的不遠處，他們或臥、或仰，或靠，或倚，姿式是那樣的寧靜。在這亂世中掙紮著餬口對於我們這些卑賤的百姓來講，實在是太難了，死或許纔是最好的擺脫。

劉繇正色道：“子將豁達，言語無忌，前見曹公孟德，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相贈，今與此小卒一麵之交，便冠以人上之語，如此不知孟德會有何感觸？”

大不了一死罷了，我悄悄的給自已打氣。

“看，那是甚麼？”走在頭裡的一名流卒叫了起來。

場上的陣陣喝彩垂垂的弱了下來，對於我們這些風俗了駕駛船隻，籌劃舟楫的江南後輩來講，馬不過是那些從北方遷來的貴族豪侈的玩物。

鎮守在當利口的一萬士卒僅僅過了二個時候，亡者三千，降四千眾，餘者皆崩潰。高低不過三百餘年，江東後輩早已不再是阿誰勇於跟從項羽舉義旗抵擋暴秦的浮滑少年。

觀禮台上，綾羅的綢傘粉飾住了炎炎的驕陽，張英、樊能、於糜、許邵等文武將領擺列在擺佈，正中是一個頭束高冠、身穿綿緞朝服的中年人，我曉得那就是漢太尉劉寵的侄子，新任楊州牧振武將軍劉繇。

起由這段故事，軍中複有傳言，說得是當日同在觀禮台上的許邵看到我的麵相後，驚奇不已，遂後暗裡對劉繇諫言道：““此子脾氣堅固，異乎凡人，假以光陰必居人上，主公當可大用。”

“咳——！”我扯下戰袍的一角，死力按捺住陣陣痛苦，將出血的傷口紮得緊緊的。

“咣鐺，咣鐺——。”敵眾我寡，軍無鬥誌，敵手又是以刁悍聞名的周泰，早已是驚弓之鳥的潰兵們放下兵器，半晌間，我們這群人中，除了我還持著短戟外，彆的人都放棄了抵當。

手中長約丈八的矟是如此的沉重，讓我第一次有了要拋棄的動機，我還記得那次在新兵演軍場上拿起它，然後騎上戰馬平端起馬矟衝刺，心中頓時湧動著的衝動和狂喜，對於象我如許出身寒微的人來講，竄改運氣的最好體例就是拿起兵器，用自已的性命到疆場上去賭、去博，去殺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