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破竹[第1頁/共5頁]

伏湛皺起眉來，顯得很憂?，衛颯覺得他在擔憂如何禦敵，不料伏湛卻當場唸了一首詩。

六月下旬，身在鄴城，帶著三千兵卒留守的耿純就接到了馬援的捷報。

“漢高天子年老時也曾說過，吾遭亂世，當秦禁學，自喜，謂讀書無益。”

他的手指向弟子們：“屆時，汝等，大家都是伏生！”

王莽下野時，視莽為賢人的他上書鳴不平，王莽代漢時，伏湛也衷心欣喜。王莽好用儒生，竟然讓伏湛做了捕奸捉惡的繡衣法律，成果伏湛心軟，抓到人直接給放了。王莽也不忍心定罪於他，隻讓其漸漸仕進，五次升遷後，莫名其妙補了個軍職：後隊屬正！

伏湛做了屬正後，心機公然不在加強武備和練習兵卒上，反而操縱職務之便開了書院，教弟子們詩書，再讓他們去虎帳裡和後隊兵卒講儒家故事，教以禮仁。看這架式，是真想在殷商故地，打造一支“仁者之師”來。

衛颯常日敬著伏湛，曉得他的風俗，隻作揖道：“是戎事！”

……

伏湛的弟子們戰戰兢兢地坐在位置上，這下兵戈當真要加身了麼，而馬援則踩著皮鞮，腰掛環刀步步朝他們的教員走去，來到伏湛案幾前，刀刃猛地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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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聞道，夕死可矣，將軍讀書，還不晚。”

……

“子曰：有教無類。”伏湛朝馬援作揖：“隻要故意向學，誰都能讀《書》。”

“要學淇竹啊，古之君子，其內堅如竹，其外溫如玉，雖有秋冬之淩，而不改其綠。”

“不死，是因為這一死，就成了給新莽殉葬，今後必將為人所汙，死人可冇法辯白。”

而馬援已度過沁水，直撲懷縣而來，滿城皆驚，唯獨伏湛雖在匆急，卻仍然講究文德，覺得禮樂政化之首，顛沛流浪猶不成違，教誨弟子們詩書還是。

本來是在擔憂竹子啊！衛颯目瞪口呆，隻勸伏湛立即清算武備，守住沁水一線，同時向南求救，以待王邑、王尋派兵來援——此時是六月中，他們尚不知昆陽大敗之事。

伏湛的話語變得慷慨激昂起來：“亂世將至，一如秦末之時，這世道今後不缺霸主、貴爵、將軍，缺的是能儲存往聖絕學之人。聽我講完最後一堂課罷，倘若明日就是秦火土坑，吾當慷慨赴之，而汝等則要帶著我所授之學，保全性命，以待承平。”

河內的屬正府已經變成了一個大書院，幾百個本地讀書人頂著炎炎驕陽，正襟端坐，抬頭聽伏湛講授《尚書》。

伏氏尚書，比世上的顯學歐陽尚書、大小夏侯尚書還要正宗。伏湛之父乃是漢成帝時名宿大儒，做過帝師，又為博士，伏湛早早進入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