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其亡也忽焉[第1頁/共4頁]

在南鄭四周有座“定軍山”，將來它會大名鼎鼎，現在卻冷靜無聞，山不算高，卻層巒疊嶂，山腰古樹參天，風景清幽。

哀章非常狼狽，他對王筐說要去北邙山做法，實在是順著巷子逃到了河邊，趕在洛陽淪陷前，渡河而來，被河渾家抓獲獻上。

“我是陛下堂弟，自誇為天下第一將，且喪師三十萬，孤負了他的厚望，無顏麵再活於世。”

“父親，不如降了罷！”

世人見他六親不認，遂和王睦一起作鳥獸散，隻剩下王邑跌跌撞撞，朝城中糧倉走去。

但現在東南西北皆絕，剩一座孤關有何用，等候援兵麼？王筐不是說了，放眼天下，他這兒，已是中原獨一還打著新室燈號的處所了……

王睦隻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懇求道：“竇融畢竟是我家親戚，是兒的親母舅，父親不若與兒突圍出城，渡河去河內、河東，投效……”

王莽俄然哈哈大笑，然後嚎嚎大哭，他站起來，跌跌撞撞走出洞窟，昂首看向樹影裂縫裡的天空，捏著拳頭，狂怒地揮臂詰責道：“天命，當真不在予麼！？”

而王邑則站在已是一片火海的倉中，哈哈大笑，火焰在他衣裳、頭髮、甲冑上飛舞，這火人扭曲著四肢手舞足蹈，終究轟然倒下，頭向著西方，好似對著承載了他們胡想的常安五體投地似的。

“再看東方，陳留已為漢統統，青、兗、徐州絕矣。”

漢中被秦嶺、巴山所夾，最不缺的就是山，山中火食希少，住民出門不爬坡就下坎，根基都自給自足，鮮少與外頭產生聯絡，官府出去征稅本錢也太高，也隻把他們當山民野人，不入戶口。

但這傷感隻持續了短短的時候，第五倫轉過身，看向拜在本身麵前的哀章，嘲笑道：“國將、美新公，王邑都就義了，你呢？”

“假動靜！”王莽不信，就像他明顯還活著，外頭卻傳言他死了普通。

成皋的大火持續了好久才被毀滅，大風將這新朝的最後餘燼捲起，吹到了一河之隔的河內郡。第五倫已經移駕至此，站在周武王渡河伐紂的“孟津”，看著對岸似有似無的火光，他捋起王袍，伸脫手，指尖似也觸碰到了一絲灰煙。

“誰都降得，唯獨我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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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灌滿膏油的罐子前，將其打碎，讓黏稠的油流出，將一根火把扔了上去。

新朝的大司空王邑揮動著火把，在糧倉裡到處點，火焰垂垂滿盈，未脫殼的穀子開端燃燒，金黃的粟粒一點點變黑成炭，絲綢布匹在急劇收縮。

“然我雖無能，卻不似王匡那般無恥！”

部下人經昆陽一敗，早無鬥誌，連王邑想拉他們回關中勤王都號令不動，綠林先擊洛陽，王邑欲救，親身帶兵打了場標緻仗，毀滅嬌縱輕敵的綠林前鋒數百，但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