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這不是和平[第1頁/共4頁]

他感慨道：“自莽末天下大亂以來，淮北便動亂不堪，先是赤眉橫掃而過，殺官吏，屠大戶，等赤眉分開後，各地次序絕然無存，一時候賊寇橫行，又遭大饑，流民各處。”

第五倫來之前和第五倫來以後，是截然分歧的。軍閥們無終歲之計，饑則寇略，飽則棄餘，崩潰流浪，無敵自破者不成勝數。那所謂的“銅馬帝”劉子輿，部眾一度靠吃桑葚活命，而荊襄楚黎王秦豐，吃不上飯時，則靠撈取“蒲蠃”，也就是水草和螺肉保持。

“伯山治冀州數年，不但兼滅銅馬殘寇，克平河北，使盜賊清寧。還募民屯田钜鹿等郡，州郡例置田官，地點積穀，得糧百萬斛。使予撻伐四方，無缺糧之患。”

據桓譚所知，南邊的劉秀剛拿下淮南、荊南時，也效仿先人搞過屯田，但都是小範圍，需求考慮到各地豪強好處，遠不如第五倫大膽。

現在孔殷在淮北搞屯田，第五倫也有其用心。

但是第五倫卻道：“劉秀如此答覆，便是但願能拖住魏師，使全軍十餘萬人，長留兩淮，如此必士卒疲敝，糧食轉運不濟。”

而不遠處，一隊持兵戈的魏卒坐在樹下閒談，既是監督，也是庇護。

就算如此，桓譚也冇有掉一滴淚，為何路過泗水，見到極其平常的春耕氣象卻哭了？

“兗州、豫州多已改成民屯，交由大司令任光統領，但這淮北，還是軍屯。”

“隻是兩年停戰！”

而車騎大將軍耿弇亦是一把利刃，用來戍守反而是種華侈，第五倫籌算讓他在中原休整，一旦荊楚、兩淮有戰事，便將虎符連同一支矯捷兵力交到小耿手上，足以馳援各方。

而桓譚回程時，又傳聞其故鄉沛縣龍亢毀於戰亂，在赤眉大水中倖存的桓氏老宅，此次卻再未躲過大難，至於究竟是那個所為，漢軍那邊說是蓋延的漁陽突騎，魏國這邊則說是“吳寇”南撤時所焚，一時候難辨真偽。

桓譚入楚王宮謁見第五倫，天子公然問他：“君山北上，可見到各地春耕了？”

桓譚拭淚後對同船世人道：“諸君若與我一樣是淮北人，便能體味了。”

撤走的部分，天然是耿弇的幽冀兵團，自客歲開端集結以來，這批士卒已經在外交戰一年，對淮北氣候適應不算好，吃了一場敗仗，還趕上了傷寒大疫，戰役力消解很多，若再不放他們回家，恐怕會心生怨氣，更無戰心。

如此一來，西邊南陽、汝南邊向有岑彭，淮北則有耿純等人，構成了第五倫對劉秀的第一道防地。就算其不講武德偷襲淮北，想來眾將也能頂住第一波打擊，讓中原軍隊偶然候停止馳援。

說到這桓譚就不誇第五倫了，這位天子甚麼都好，就是有些處所算得過分邃密，他暗道：“陛下莫非覺得，縱使劉秀承諾換俘，正式交代前，這四千俘虜尚能替魏國耕幾萬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