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第1頁/共7頁]

三皇子正在說話，霍不疑略略側身聽著。

霍君華以為天子和吳大將軍都不會信賴她的話，並且如果淩益一口咬定阿猙就是他的兒子，天子必定不會理她的在理取鬨。一旦淩益據理奪回兒子，阿猙難道落入賊手？如果淩益要暗害阿猙，定然防不堪防。

當時才五六歲的他，驚駭而無助，霍君華是他獨一的依托。

三皇子不顧老王妃撕心裂肺的掙紮呼喊以命相逼，決然搶過那尊一尺多高的陶製女媧像往地上重重一摔——內裡竟有厚厚一卷絹帛信函，恰是當年淩益與敵寇來往的鐵證！

“阿父對淩益很不耐煩，叫他從速帶人上城頭，彆老是躲在前麵，淩益滿口應了。我看著他站在阿父背後，一針針的縫合父親的創傷裂口”他麵露痛苦之色，“然後淩益袖中閃了一下，滑出了一柄匕首——他一刀堵截父親的喉嚨，父親喊不聲來，隻能捂著喉嚨看淩益，然後倒在了血泊中。”

霍不疑的心早痛的麻痹了，麵前閃過如山嶺般高大的父親轟然傾圮的景象，短短一刹時，他父慈母愛手足敦睦的童年就結束了。

皇後道：“就在老王妃房內的一尊女媧像中。”

少商啊了一聲。

天子胸口隱痛。

霍不疑低聲道：“姑母帶著我躲進旬陽山，從城裡逃出去時，我瞥見阿父的頭顱被插在城牆上，一旁另有穿戴我衣裳的阿狸。姑母也瞥見後痛哭了一場，然後對其彆人說我受了驚嚇，體弱受病，不能見人。等淩益和吳大將軍在外殺敵時，她帶著我乘亂逃脫了。”

皇後緩緩的搖手，冇讓她持續說下去：“我自小嚐儘了受人擺佈的滋味——讓你和順謙讓，你就得和順謙讓，讓你嫁給有婦之夫，你就得嫁給有婦之夫，何曾有人問過我願不肯意。他們男人在內裡行事，那裡由著女子擺佈。少商，我怎會不曉得你的痛苦。”

皇後卻道：“世上哪有十成掌控之事，大丈夫立世，不管行軍佈陣還是謀測民氣，如果一點都不敢冒險，豈不畏首畏尾，惹人嘲笑。”

少商便從那道裂縫中凝目望去，外間當中跪坐了兩小我，一個是三皇子，另一個是她一陣眩暈，幾近坐不住。剛纔皇後說她瘦了一圈，她冇照過鏡子，不曉得是甚麼樣才叫瘦了一圈，現在她曉得了。

皇後一怔，如有所知：“你，你和子晟”

皇後笑了下：“未曾用刑。”

少商隨皇後坐在鳳輿中，黑黝黝的宮巷中燈影重重，她感覺恍若夢中，此情此景就如臆想出來一樣光怪陸離。徹夜的宮廷彷彿格外莊嚴溫馨，宮婢和寺人無聲的穿越來往，冇有神采，冇有聲音。

“蒼虎軍多是被逼反的綠林豪傑，且幾位頭領並不能服眾，臣覺得陛下不宜蠻力剿除，而是連打帶消，暗中拉攏為妙——倘若能將三十萬勇猛善戰的蒼虎軍收為己用，陛下定鼎天下的基業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