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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的氧氣淡薄，氛圍枯燥又酷寒，繃了一天的神經疏懶後，光是呼吸這件事彷彿就耗儘了曲一弦全數的體能。

不曉得過了多久，吊掛在雪山之巔的銀河漸淡。天涯有浮光隱現，一道朝出的彩霞擰成一束細線，劃開了夜幕與拂曉的交界。

“這傻子……”

“如何回事啊……”

傍晚的金頂……臨時叫它金頂吧，不過是層層縷縷的朝霞餘暉在雪山頂的裝點，轉眼即逝。

“車就停在營地那。”

她蜷起家，顫抖著又擰了下，這回燈亮了。

她在睡墊上翻了個身，眉眼一耷，沉甜睡去。

曲一弦連鞋也顧不得穿，赤著腳就追上去。

她的大腦喚不醒癡鈍怠倦的身材，以是設置好法度，讓她瞥見本身從困頓中復甦，製定了本身做完統統事情的場景，好麻痹她持續昏睡。

燈冇亮。

隔日，自駕從西寧解纜，路過塔爾寺，青海湖，落腳在黑馬河鄉和星輝越野車隊彙合。

長久的沉寂後，是混亂到分不清人聲的沸騰。

“大早晨的，被鬼附身了？”

她一一回想著一牢記在腦中的救濟電話，回想每一個現在還能幫上忙的電話號碼，一遍各處撥通，申明環境，要求救濟。

能把呼吸都凍成冰渣的寒意又一次撲出去，冷得她一顫。那一瞬，曲一弦似有所感，俄然心慌得不能自抑。

最後的尾燈像是就烙在了眼底，時不時地閃現在郊野的深處。

曲一弦聽不清巡山隊的和彭深說了甚麼，隻抓到幾個“不曉得”“發瘋一樣”“開車跑了”的詞，她擰眉，嘴唇翳合了數下，想問“江沅呢”？

可可西裡的六月，入夜後溫度驟降。

但是，那一刻起，統統的事情便已經超出她的掌控範圍。

她被節製，隻能在營地等動靜。

四天前, 她們從南辰市解纜，直飛西寧，落地後先去租車行取了租來的巡洋艦。

它不像帳篷裡那麼暗中，蒼穹吊掛著銀河，月光疏淡。不遠處的雪山還模糊可窺見它的山體表麵，像潑上去的墨影。

睡袋扭成了一團，上麵還壓著一個拉鍊未拉，流派大開的雙肩包。

曲一弦也不躲，擰眉嘶了聲，橫眉剜她。

曲一弦連睡袋都來不及翻開，連磕帶絆地摔出帳篷時，隻看到十米開外巡山隊的營區，紅色的巡洋艦決然又毫無躊躇地撞向值夜的巡山隊員。

她的認識沉浮著，試圖把她拉進夢魘的深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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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衛星電話報完警後，曲一弦就閒坐在帳篷外，不敢閤眼，眼睛直盯著巡洋艦最後消逝的方向。

曲一弦唇色發白，高溫下，手指生硬地幾近轉動不了。她慢吞吞的，用指腹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摁下號碼，撥通了最後一個電話。

彭深追上來，邊拉外套的拉鍊，邊攙了曲一弦一把，問：“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