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五 魂歸何夕[第1頁/共3頁]
君黎垂首半晌,“好,我去卜一卦看看。”
君黎順著他的手希冀去――山頂朝陽處開著數叢朱瑾,一色都是富強大紅豔豔的,可中間莫名殘去了幾枝,像是剛委謝的。他走近去,隻見五六支垂落的朱瑾花瓣都似受過了灼燒普通吊落於地,而再細看四週一棵小樹的樹皮亦暴露些焦黑之態。
“這裡……像是有人走過。”淩厲俯身察了察朱瑾花叢旁的泥土。這裡並不是路,也冇有路。君黎順著花叢往前走了兩步,俄然心中一驚。
“從那山下來,若不往這鎮上,那隻能持續翻山往北邊去。”淩厲彷彿猜知他動機,“不過,北麵山上不好走,即使他真要往北,按理也該來這鎮上渡江,除非他是故意避開我們。”
二人也順著聽了兩段戲文,大多都是在說沈鳳鳴。三支之會上他獨鬥秋葵、謝峰德,先稱教主而後又讓位,確乎出儘了風頭,不唱他又唱誰?戲文裡循他將秋葵稱作“雲夢仙子”的原話,又將他稱作“雲夢神君”,可誰又曉得這一“神君”一“仙子”幾日來遭受過的事情?秋葵幾近丟了性命,沈鳳鳴現在又下落不明――戲雖唱得好聽,可與關非故這一爭,究竟是誰勝誰敗,君黎現在當真也說不出來。
花兒生在崖邊――這裡,隻要山頂絕壁。
可如果身帶毒血的不是秋葵,那便是沈鳳鳴了?君黎隻覺胸中更加憂心難忍,不再粉飾焦心之意,道:“我去山下看看。”也顧不上循著途徑,運足了步法輕功,找到稍許能落足之地,抄了陡路急奔落山。淩厲輕功勝他甚多,自更不在話下。
君黎收回目光,搖點頭,“我是想過替他卜一卦,卻又有些怕……”
那羽士見他也是一身道袍,心頭納罕,也未幾說,將一把簽筒交給了他。
君黎和淩厲已經翻上了山頭。“看那邊。”君黎先發明瞭些端倪,指著一處,兩人快步趨近。
鮮紅髮帶卻搭上一身道袍,這裝束可說奇特得很,不過君黎也顧不上在乎,隻道:“我們再往前麵看看。即使療毒是在此地,不過我想鳳鳴他――他必不會但願秋葵醒來見到一地穢物。既然冇送得了秋葵返來,想來……想來如是身材不支,他也走不得很遠,將她放在四周以後才分開的。”
“他們昨夜應就是在此療毒了。”君黎眉間不舒,“這蟲子看起來……有點像‘天絲’,不過……天絲彷彿不帶多少毒性。”
淩厲是愛潔淨之人,固然行走江湖不免惹些臟汙,卻自忖毫不喜帶著如許穢物在身,特彆是發冠裝束亦要是以而亂。隻是,君黎此舉也並非在理,他看在眼中,不加勸止,將腕上紅綾鬆出稍許,以指尖一割而斷,交給君黎聊以束髮。
“這血已是鮮色,此際應是無毒了。”君黎道,“看來毒蟲的確已不在秋葵身材當中,她該會漸漸好起來的了。隻不知鳳鳴……”一停,在身上摸了摸,彷彿在找甚麼卻又未找到,想了一想,忽拔下頭上道簪將一端拗去少量,以袖遮手便拾起一條長蟲來。本來他這支道簪中間倒是空的,他想著這毒蟲不知會否仍有些用處,可身上冇有彆的容器,竟便隻好往簪身當中收放。蟲身極細,裝在小小一支木簪當中都不足裕。他將端上用些泥土塞實,便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