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四 水月鏡花（十二）[第3頁/共4頁]

哪料關代語神采大變，不但未對蘇扶風去了懼意，反是退了幾步，瞠目看著淩厲，忽地拔腳便要跑。淩厲手中紅綾騰起，等閒將他捲了返來，隻聽關代語掙紮道：“快放開我！你不是我大伯的朋友！你與她是一起的！你與她是一起的！”

如果旁人，天然還可說兩句甚麼來叫君黎放人，可關默卻說不出，見了關代語落在君黎手中，目露紅光便已抓來。君黎雖知關默必不會傷了本身侄兒，畢竟也不肯將個小孩置於仇敵來招之下，側過了身，左手以劍鞘擋過一擋，隨即反手握住劍柄一振，將那劍鞘推落，暴露逐血劍的暗紅劍身來。

蘇扶風彷彿吃了一驚，“不走了？”

“你在天都峰一役想必遺下很多後患，若不學一身短長工夫，今後就算想自在安閒行走江湖，怕也不易。”淩厲淺笑道。“客歲你定要我教你劍法，我就說過，要走那一步，便消籌辦著此後走上那一條與平常再也分歧之道――你當時但是義無反顧的，現在――我便問你，若無朱雀教你武功，你能夠安然活到本日麼？”

蘇扶風怔了一下，才道：“……你竟成了好人，我卻做了惡人。”

“當時你根底淺，而又要短時有成，我天然要叫你忘了旁的心法口訣，免得用心而亂。一擊而殺之劍法，原就重出劍時心念之純，倘有邪念，在學時是一無所成，在用時便是冇頂之災。我的本意，自不是叫你再不能學旁的劍法。隻要你用劍時能表情澄明，不致令劍法之間互為牽引阻絆，當然便冇有甚麼不恰當。想來――你自小學道，於表情修煉上很有過人之處，再加上你學那八卦劍時於武學心得已深，也便未曾碰到停滯。以你現在的修為，當不必似初學時那般謹小慎微了。”

方想到這一層，忽神識一凜，已感四周有人闖來。他左手握了劍，可右手卻握著關代語，拔不得劍，覺出那殺氣騰騰之意已竟速撲來，隻得步法一偏，讓了開去。劈麵的人丁不能言卻神情凶煞，恰是關默。

他說著，先去接關代語：“我來看著他便是。”

“表情澄明啊……”君黎喃喃。他曉得，這當然是得益於本身自幼修道，卻也是受益於朱雀所授明鏡訣內功心法中的“觀心”這一意。本身之前在熟諳新的劍法後並未發明不當，彼時迷惑，現在聽淩厲這般解釋，懸著的那絲擔憂也便放了下，曉得從今今後，不要說八卦劍，縱是碰到再多新的武學，大抵也不必心有顧忌了。

淩厲還待安撫他，蘇扶風已上前：“好了，不必裝好人了。”便要往關代語後頸點去。淩厲伸手一攔，“你再脫手，更加說不清。”

“今後也不去？”蘇扶風有些猜疑，“那――她呢？”

淩厲擺手，“我不是怪你。你我本無師徒之名，教過你那麼三招兩式，算不得甚麼。朱雀武功卓絕，可為人孤介，他肯收你為徒，凡人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