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八 人生若寄[第2頁/共4頁]

他竟是聽得怔然，就連心中那很多旁的瑣事都在此際沉寂了，要為這個少年的死讓路。那種感受並不是悲慼，卻真的是種難過，難過得他忍不住，在內心將那一詞冷靜再誦了一遍：

“……宋家公子呢？”單疾泉掃了一眼，未瞥見宋客，有些奇特，便問君黎。

“昨日青龍教主親口承諾厚殮阿矞，以他的身份，總不致食言。隻是——”她說著轉向君黎，“要擔擱些時候，你看如何？”

秋葵沉默不語。阿矞死於白霜墳邊，在那邊入土，或許算不得不公。而又或許——阿誰每年會來看看白霜的朱雀，也就不至於將這個少年的死忘記了，對因而以而獲生的宋客，也算種欣喜吧？

采采榮木，結根於茲。

言來語往並不算多。君黎送單疾泉等人走了，回過甚來，才見秋葵與婁千杉仍在宋矞墳前鵠立。

人生若寄，蕉萃偶然。

“出穀？”秋葵忍不住道，“你們要將他葬哪兒去？”

“我也但願不會有甚麼不測的事情產生。”君黎道，“但願隻是一次平常的三支大會，我也隻當——去看個熱烈、長些見地罷了。隻不過——怕是要事與願違的。”

“沈鳳鳴他——”

宋客仍然冇有轉頭。他明白她的意義，可那堅固的後頸，已奉告了她他的答覆。

他停頓一下。“當今與你師父算是和解了？”

“單前鋒的意義——還是將宋公子葬至林中——與白霜女人比鄰。一來，與白霜女人相伴，總也不至因而孤墳落寞；二來，也是想著若他那位兄長或是旁的親朋欲要祭掃，設在青龍穀中老是不便。”

秋葵悄悄點一點頭。“那早點前去。若此事不了，我終難放心上路。”

“他……傷勢還不甚妥，我師父對峙帶他先回京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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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裡卻有一線與語聲相左的不安——正如那一日與沈鳳鳴一起聽到宋客此來目標時的不安。可她不敢透露得過分奪目——秋葵與君黎也在她身側，她隻能如許遠遠賜與一瞥，但願宋客多少能感受獲得此中的表示。

晨耀其華，夕已喪之。

“千杉，我們——先不急著走，還去一趟青龍穀，你看如何？”她轉頭看著婁千杉，“終是……要看到阿矞入土為安，纔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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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熱的六月已是下旬。如此萬物勃勃的時節，難以設想竟另有滅亡的存在。可或許恰是那很多滅亡才堆起了這麼勃勃的夏季，乃至於分開堆棧的三人站在如許的烈陽下，仍然感受獲得那一股自昨日因循而來的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