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九 譬如朝露[第3頁/共4頁]

刺刺當然立時就發覺了――他毫不是方纔起床。他是方纔從內裡返來。昨晚他們一起從青龍穀回到此處已顛末端半夜，君黎答允待她睡了便也去安息，但是――他彷彿是食言了。

“你又歸去了？為甚麼？”刺刺大是奇特。

“如何會如許的？你叫人發明瞭嗎？是誰敢傷你？”刺刺又是急又是氣，“你先在這躺下，我去拿藥。”

刺刺在淡謐的晨光裡起了身，出外取了些淨水梳洗。昨夜得知父親很快就能得獲自在，她表情輕鬆了很多，從青龍穀返來，馳驅兩日的疲憊便占有了身心，冇與君黎說幾句話就困得睡去了。而現在，鏡子裡的這個少女已規複了神采，她想著要如許躍躍歡暢地去找君黎，已然不自發地彎了嘴角，對著本身微淺笑起來。

“你――你有解藥？”刺刺在承擔裡尋了一尋，公然找到一個陌生的瓶子，“是這個嗎？”

“你，你如何了，”刺刺心頭有些驚奇不定，“你可，你可彆覺得你抱一抱我，我就甚麼都不問你了。你去哪了，你快說！”

“實在是――是我本身――我為了向你爹表我衷心，讓他承諾我們的事，拿劍刺傷了本身……”

刺刺愣了一下。“甚麼？”

“你若再做如許傻事，就算我爹肯承諾，我都不嫁你了。”她咬著唇，悄悄道。

“我說，‘好，我必不再做如許傻事了。’”

“你說甚麼啊？”刺刺拿了藥物，已然奔回榻前，見他如許木木坐著，口中不知所雲，實不知該心疼還是氣惱。“甚麼我救你，誰要救你，我隻要你能有一天不要讓我這麼擔憂纔好！”她說著，也顧不得甚麼防害，伸手將他上衣解褪下來，扶他俯臥於榻，叫他不準便動，這一次纔看得清楚了，那背上側肋處是個兩寸來深的利刃貫入之傷，鮮血還是汩汩，裂口處另有稍許腐蝕般的陳跡。

君黎說完這句話，側過臉來，有點訥訥地看著刺刺。

刺刺稍稍寬解，將淨布蘸濕了，細細揩去他傷口四周血跡。“到底產生了甚麼事？誰傷了你？”她還是詰問著。

“我不想睡。”君黎側過了身，伸手將她拉住，“我想……與你說話。”

君黎站在門裡看著她。她穿戴一件紅色的長裙，還冇來得及加上外衫，未施粉黛的容顏比秋初的茉莉更純粹，比淩晨的露水更新奇。可他的麵上卻浮著一層汗水，有些灰白失容。揭下的麵具，扯下的外袍，另有不知為何扯破了的白綢與紅綾都被他裹成一團，與劍一起胡亂捏在手中。

“你若本身拿劍刺傷本身――如何又會傷在背後？”她到底還是有些迷惑。

“你不睡也得睡。”刺刺彎下身來，輕聲道。“你一夜都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