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三 故地重遊（二）[第2頁/共4頁]

眼下——還是以眼下的事為要吧。君黎收斂心神，待要閃身出了房間，轉念間卻轉頭看了一眼。這一間屋子裡已堆滿了雜物，桌椅被推至角落，床鋪上也放著很多箱籠，明顯顧如飛是不籌算著他再返來的了。而那窗邊乃至還立著一柄紅色的無常招魂幡，說不定是客歲顧世忠新喪時超度的道具，早已燒燬了的，在君黎現在看來，真不知該啼笑皆非，還是睹物傷情。

那阿同是顧家一名仆人，已經跟著走入。顧如飛道：“如何樣？”

“那倒不是。”阿同訕訕起來，“哎喲，還不是本日穀口當值的都不是熟麵孔，昔日裡如果姑爺的人，熟諳的，就算不讓我出來，蜜斯起碼也派個家裡人出來回話。”

“哦，問這事兒啊。”阿同不疑有他，咧嘴一笑，便答道：“蜜斯既然說不來，那就是不來了，有甚麼確不確的。姑爺不在青龍穀好多天了，我們都曉得。我本日就是去問個確信兒的，公然蜜斯也不知他何時返來。”

“那也好久了……”阿同搔搔頭，“六月裡的事情了，是去……”

“是啊，”顧如飛道，“我哪曉得他們不來，常日裡我又去不得青龍穀，這兩日隻好把顧家的鋪子都歇了，叫幾個老把式都來幫手。嗬，姑父不在，她帶了偶然、刺刺、一衡、一飛——那裡又是一小我了？連本身出身的孃家都‘不便來’，另有那裡是她‘便來’的！”

夏琝分開夏家莊、投奔太子一事本不是甚麼奧妙，顧如飛天然也是傳聞過的，他還聽聞，夏琝之以是作出此舉，是因為——他並非夏錚的親生兒子。

阿同道：“口信送了，但是……但是蜜斯說，姑爺不在青龍穀，還不曉得幾時返來，她一小我不便來……”

“……說那裡話。”顧如飛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他為好了。“客歲夏莊主遇險，我記得還是公子來青龍穀報的訊，拓跋教主總不會將此事忘了的。公子先放寬解在這裡小住一日，後日進穀時，我總會為公子安排。”

隻是，夏琝本日來者不善，於此君黎也隻能感喟。夏琝是替太子來的，那麼本日這番話隻意味著太子還是將黑竹會視為眼中釘而欲除以後快。細細想來，任誰處在太子的位子上都會不安——黑竹會固然已不再是內城的附庸，卻還是冇有分開臨安，也就隨時能夠為這臨安城中任何一處權勢操縱。如果黑竹會的首級不是君黎，或許太子會先動手來拉攏——但現在，太子必然曉得此路不通——在東宮眼中，君黎永久是朱雀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