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五 殘音徹骨（二）[第1頁/共4頁]

“為了確證這個猜想，我細細查抄了那件焚燬的屋子。”俞瑞續道，“那屋子早已燒成一片廢墟，就算真的曾有人在那邊彈琴，那樣的烈火，皮肉骨骼怕也儘數化了飛灰。但我還是在那邊彙集到幾件未曾完整銷蝕的東西，厥後見了神君，與他提及時，他一眼就認出此中一小塊被燻黑的物事的形狀――那應是支起一具長琴的此中一足，本來多數是金鑲玉的質地，那金已被熔儘，隻餘堅玉本相尚在。”

“哦？你還看得出來他與淩厲不對路。”俞瑞嗬嗬笑道，“你曉得他為甚麼與淩厲不對路？”

本來這天牢裡，畢竟是這麼暗淡的。

“既然你冇忘――那你就還老夫個恩典。”俞瑞道，“我不要你還我一條命，也不難堪你要放我出去，不過是要你弄清楚殘音鎮一役的本相――莫非你身為黑竹之主，連這一點事情都不該做？你不必諸多藉口，你內心也很清楚，如果沈鳳鳴當你是朋友，毫不會因你一句問話就反目；如果貳內心冇鬼，他天然會答覆你。”

“他如果要說，早就對我說了吧……”他苦笑。“算了，我一不熟諳徹骨，二也不喜刺探彆人奧妙。黑竹的舊事，我曉得這些已經充足了。”

“冇錯，匕首。”俞瑞道。“他用的不但是匕首，並且恰是徹骨的匕首。他為了叫我謝毫不得，在見到我的第一天，就將那把匕首給我看了。我當時詰問他與徹骨是何乾係，他不肯答，卻說將來若某一天我讓他成為黑竹的第一人，他就將這個奧妙奉告我。”

夏琰細心回想。很少瞥見沈鳳鳴動用兵刃，除了偶爾的、那隱於袖間的……

心機竟已有些失控，渾沌恍忽間，腦中不竭憶起許很多多關於沈鳳鳴的言語。那一時三支之會上，單偶然跳起來大聲大喊：“騙子！他就是個騙子！”――又一時秋葵與本身談起他的疇昔：“他說那些事情他從冇與人提過，要我也當他是胡言亂語。”――更早時在都城巷裡，刺刺在耳邊將信將疑：“我現在真的胡塗了，到底他是不是好人？”――可就連朱雀都曾那般同意：“若連他都不值拜托，這世上另有誰值得拜托？”……

“十八年前，他是還小，也還冇插手黑竹，我也不知他在何時、何地熟諳的徹骨，不過……你有冇有重視過他的兵刃？”

他於暗中當中向俞瑞躬身行了一禮，冇有再說一句話，冇有承諾也冇有回絕，沉默地拜彆了。內裡的天日還亮，亂風忽地就劈麵吹來，吹得他束起的長髮都要紛繁浮起。他不想，也明知不該因這世上任何一句言語對沈鳳鳴有哪怕一分的猜忌，但是這一顆心中現在竟也狼籍如風中葦草。他與其說是不想承諾，不如說是不敢承諾――魔教是不是真的如俞瑞表示的那樣早有所圖？徹骨當年是不是已與魔教勾搭才叛變？即便這些舊事都已與今時本日冇有乾係，可――心沉到最底時，他竟止不住想起一件差一點要忘記的未解之惑――昔年慕容那些下落不明的易容與蠱術遺物，會不會也如匕首一樣，落在了沈鳳鳴的手裡？阿誰始終無跡可尋、連單疾泉都束手無策的奧秘人，會不會也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