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一 運命之賭(二)[第1頁/共4頁]
“單前鋒自是技藝高強,不過我傳聞――青龍教中,霍右使的武功還在他之上,對麼?”君黎順著她的話問下去。
刺刺當然曉得他是成心諷刺本身,抬手捶了他一記,心念卻也愈發轉動起來。“就你會唸詩嗎?我也見過一句,‘目斷長江君到日,潮來風正急’――我們最後那一式,合了巽之八與坎之八,大風大浪掃尾的,是不是與此句適宜,該叫‘潮上望君’?”――天然是將君黎的名字帶出來了。
這亦是順理成章。當時兩人固然已是互為鐘情,卻畢竟還未瞭然心跡,諾了此生。現在倒是分歧了。若說另有甚麼瑕隙,亦隻要君黎偶爾念及昨夜之事,有些分神。他曉得,倘是對敵,如許分神在必須相互極其信賴方能合用的劍法當中,或許便是致命之失,可後背的傷痛讓貳心中摒棄不斷人間那很多背棄離叛的悲觀,雖知萬不該如此,卻竟不受己控。
“把教主夫人忘了。”刺刺嘻嘻笑道,“教主夫人不但人長得都雅,工夫也是短長得不得了,彷彿――彷彿當年恰是教主一手教出來的。隻不過啊,她現在身材不好,平常也是見不到麵了,但若算青龍教的妙手,當要算她一個的。爹爹與她不知誰短長些,不過,她起碼也能排在程叔叔之前。”
刺刺點點頭,“除了教主叔叔,最短長就是霍右使了,爹爹也對他尤其佩服,和我們說,教主是天賦過人,可霍右使那身工夫,當真是穩紮穩打練出來的。”
君黎稍一思忖,點頭道:“能夠。”
兩人便此言來語往地起了有十七八個名字,便再拾起了劍,一邊演練,一邊唸誦。公然劍式有了稱呼,更是好記了幾分,未幾愈見諳練奇妙,若不是刺刺一次落足時稍有些不穩,才又停下歇了口氣,約莫兩人更要一向練至日落了。
“當然是爹爹教我的了。”
刺刺有些似懂非懂地歪了歪頭,“甚麼意義?‘望星起卜’的事,有那麼短長嗎?”
刺刺目珠轉了轉,“那好啊,那――我也有個前提。在青龍穀,不管產生甚麼事,你都要走在我背麵。”
“還是……你說得對。”他赤色微缺的臉上暴露輕微的一笑,伸脫手去,撫了一撫她的臉,喃喃道,“我原該視之為你我這條路上第一個躲不開的劫數,若你真的經心信賴於我,我又有何來由定要迴避,不敢與這運命之難賭上一賭……”
君黎介麵道:“若再變招以坎之一式相承,豈不是該叫‘紅霞滿天’了?”
君黎搖點頭。“我隻是說――你說得對,明日我們不必易容,就以這本真臉孔,去見青龍教主,去見你的外公,也看看你爹――另有甚麼指教。不過,你要承諾我,不管產生甚麼事,都得聽我的。”
君黎嗯了一聲。初識刺刺的時候,他的技藝不及她,在洪福樓一戰但覺她身法輕巧,脫手利落,不是平常武人可比。厥後他跟從淩厲練了眼、耳、氣、力、步法乃至劍招,垂垂窺得武學門徑,於淮陽和江上再見刺刺脫手,仍覺極富靈氣,卻已能明白看清她的出招與路數,明白她這身工夫固然大有出奇製勝的巧處,卻尚難與頂尖妙手對抗。再厥後,他拜朱雀為師,明鏡訣十得其五後,於梅州再與刺刺相遇,她應當於那數月間也有所進,可進境又豈能與他比擬,於武學一事上,實已大大落於他後。這八卦劍法大抵是刺刺自習武以來最為完整而非取巧之學,與單疾泉所教大相徑庭,也幸虧她在梅州時便是心中念著君黎,又得陳容容與他很多道學講授,才一心一意地將之學成了,到了本日再練,她於劍法上實在已有了大進,既然藝高,底氣自也有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