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四 再入禁城（二）[第2頁/共4頁]

過了巳時，才見依依出來，見了他，上來施了一禮，輕聲道：“君黎道長，朱大人說很快就去書房，叮嚀你先去那邊等他。”

房間還是保持著走之前的模樣，連那床幃的凹凸都未曾錯差分毫，統統安排都未有分毫塵灰，一套當時未曾顧得上帶走的古道袍也被新取出，乾清乾淨地躺在床頭。

宴席到了半夜方散，待回到府中，秋葵已然歇下。朱雀固然神采極倦，還是叫了君黎，與他覈實了此行一些詳情。

“恭王？恭王我還不放在眼中。”朱雀道，“隻是沈鳳鳴要做雲夢教主，本不必將秋葵也拉下水。現在——若不將幻生界清算了，怕他們此後都不得安穩，我天然要問問他對這個雲夢教，究竟是甚麼樣籌算！”

君黎點首為禮，便將三支之會的諸般景象一一臚陳。魔教雲夢自七月月朔以後在江湖上傳名已廣，恭王居於宮廷，也有所耳聞，隻是販子戲文分歧適入宮，他不得其詳，此番聽來，倒非常當真專注。

“是水氣所聚。”君黎答道。

世人皆言雲是雨之承載，雨在空中則為雲，雲落於地則為雨，道產業中有呼雲喚雨之說，君黎天然也信賴雲乃是水氣。雲當然無形，可水氣卻無形無影，捉摸不得。以無影之物聚合便為有質之形，實在也暗合真氣之聚。君黎如有所感，看著朱雀，等他說下去。

朱雀說是讓君黎一早來見，但是他一早穿戴整齊前去，卻聽聞朱雀還未起家，也便隻好先在外等待。

他原猜朱雀想說的是流雲之無形，卻不料朱雀聞言示了必定，道：“不錯，這流雲看去自是無形的。但流雲是為何物所聚，你又可曉得？”

本來摩失公然早已與朱雀提過秋葵在途中遇險，君黎也便無從坦白，隻是答允了不提婁千杉，便說是幻生界暗中所為，歸正幽冥蛉是關盛給的，亦不算冤枉了他們；而韓女人重回中原之事淩厲一再束縛過決不成向任何人流露，是以亦隻能說沈鳳鳴是以魔教先人獨占之法為秋葵解的毒，原想為他那般捨命多邀幾分功，竟是一時也說不得了。

君黎與朱雀遠遠對視了一眼。這個恭王，固然年紀極輕，可明顯城府甚深，於宮中朝中短長看得非常清楚。聽得出來，沈鳳鳴當今的身份，恭王是想延為己用，但魔教乃是江湖權勢，他隻能通過朱雀拉攏。先前朱雀公開將沈鳳鳴逐出黑竹，內城裡當然大家都是曉得的，亦未曾有報酬他說過一句話；現在沈鳳鳴名譽分歧了，恭王天然又是另一番眼色，亦並不會以為此舉有何不當。

朱雀想了一想，還是開口道，“好吧，我說與你聽。我曾與你提過，朱雀山莊之上，有兩處極高的雪峰，第二高者，是為‘臨雲崖’，而最高者，稱為‘不堪寒’。明鏡訣第七意‘流雲’，便是自臨雲崖而悟；第九訣‘不堪’，便是對應的‘不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