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〇 月夜之食[第3頁/共4頁]

宋然彷彿猜到貳心中所想，不免笑起來：“君黎公子是不是覺得，我是為了黑竹，為了這執錄一職，才尋瞭如許一個女子做老婆？不能聽音，不能言語，不識筆墨，不能謄寫――要保守奧妙，當然是完美。”頓了一頓，目中卻像綻出幾分亮光，“但錯了。當年我在建康偶遇了她，便隻消一眼，已覺與她情意相通，即便我不是這個執錄――我還是會娶她，隻能說，上天將她予了我，實在是緣分，讓我能得分身。公子可信賴――一小我若在有些處所憾缺，便定有些處所過人。倘一個女子能說會寫，乃至能與我談詩文論學問，當然也好，可兩比擬較，我還是甘願選一個相視即有靈犀之人。再說詩文學問原也不過我借來的外套，若與一個隻能示之以外套卻不能示之以真性之人過一輩子，也冇甚麼興趣。”

“解藥交給我吧。”夏琰唯恐秋葵再說出回絕的言語來，伸手接過藥包，“不過你的‘伶仃’劍，我卻冇籌算還你。”

“你但去就是了，不必事事告我。”夏琰道，“你獨叫我，是為說這個？”

宋然張了張口，“……冇有，我隻是問問。”

“淩厲公子？……有，當然有去拜見。”

夏琰點點頭，不覺向他身邊嶽氏看一眼，宋然會心，便與嶽氏作了個甚麼手勢，後者見了忙點點頭，自往殿外退出去了。

隻除了――這宋夫人，最好不要真與沈鳳鳴有甚麼舊乾係。他想到此節纔有點頭疼，不免伸手撫了下額，隻覺本身旁的甚麼還能猜得沈鳳鳴的心機，隻要這等事――望不見沈鳳鳴之項背，以是冇法判定他到底如何想的。他隻知――話說返來――秋葵好不輕易肯對沈鳳鳴點了頭，倘這會兒他竟因些甚麼烏七八糟的原因惹得秋葵難過，不管如何也必是他的錯。

夏琰便笑了。“這是當然。然兄在外不得不網織身份，瞞天過海，多麼辛苦，若在家中尚不能有真性，這執錄便真是做不下去了。――然兄得妻如此，足令人稱羨。”

見幾人都冇應話，宋然想了一想，舉杯道：“夏公子、鳳鳴公子、秋女人，宋然自知此前阿客、千杉他們與諸位多有過不快，我身為兄長，也於此有責，此番恰是為與幾位儘釋前嫌，方拜托千杉，定要向鳳鳴公子求得這一次同席宴飲的機遇，是盼能將心結儘解，將來在這都城同仇敵愾、同進共退的。還望三位大人有大量，若肯將我宋產業個朋友，不再當個仇敵，宋然感激不儘。”

他將冊子交給夏琰，“你上回不是與我說麼，一向未能完整編列出黑竹眼下統統人的名冊來。我搬好家以後，將那日你移給我的會中記錄，加上本來手上一些文料細心清算了，這兩天又有阿客、千杉他們幫手，大抵將人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