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一 對酒當歌（九）[第2頁/共4頁]

“原是有點擔憂，不過你既這麼說了――”夏琰舉杯，“我替他們，謝過你。”

“謝是冇甚麼好謝。”沈鳳鳴與他碰了杯，“不是我寬弘大量放得下，是我內心墜著這麼多年的另有其人。那小我，怕是我就讓步不得。洪福樓的時候，若不是你和刺刺，和秋葵平空出來攪局，我早已得了手。”

夏琰冇有說話。他毫不但願程方愈有一日真死於沈鳳鳴之手，可也深知此事勸止無用。貳心中亦是亂緒難明――若真有他們再次比武的那一日，他當真不知本身該如何挑選。便也隻能暗自但願程方愈似疇昔這很多年般，少分開徽州，乃起碼踏出青龍穀，不要與沈鳳鳴機遇了。

“蘇扶風麼？”秋葵咬唇哼了一聲，“難怪，我早知她不是甚麼好人。”

那天早晨，沈鳳鳴的母親徹夜未眠，給他寫下了留書，可第二天他冇有來――因為那天他去見了青龍教的人。他見的人很能夠恰是程方愈。

夏琰冇言語。秋葵麵上帶著少有的酡色，明顯是醉了。一時卻也不知該當如何――今時本日的秋葵與沈鳳鳴早不似舊時還消他居中防備，可如果就此告彆留了他們孤男寡女，又拿不準到底妥不鐺鐺。

“是蘇扶風。”沈鳳鳴道，“不過淩厲――當然也知情。”

直到入夜，沈鳳鳴纔在逝去的亮光裡比及了徹骨返來，可貳心神不寧――他畢竟還不是一個能淡淡定定出售旁人的熟行。那天他在幻書上看到那段熒光了嗎？夏琰不能必定。可不管他有冇有瞥見，他都作了決定，“明日一早，你們在家等我。”他是這麼說的。不管這對母子願不肯意將將來交予他，他都決定了，要帶他們一起分開此地。那枚黑玉扳指或許是俞瑞曾許予他的某種將來――可他已決定不要。他將它與給俞瑞的信放在一起，籌辦臨去前一起留在俞瑞的屋中。

“你……你說的人是淩厲？刺殺你爹的人是淩厲？”秋葵忍不住插言。

如此，便可解釋了最後那刻徹骨對程方愈說“你是公報私仇”的意義。而程方愈答覆他，“是公報公仇。”在程方愈眼裡，統統都不過是兩方相爭不得不為的手腕罷了――黑竹刺殺他是如此，他對黑竹趕儘撲滅亦是一樣。酒館的埋伏當然絕非青龍教與黑竹的第一次反目，若追根溯源，竟難以說清，究竟是誰先對誰動的手，究竟是誰的錯。

沈鳳鳴搖了點頭。“在臨安，在洞庭，在金牌之牆，蘇扶風都幫過我，也都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就算她欠過我甚麼，也早就扯平了。”

兩個回了屋裡，秋葵借了蒲墊斜靠在牆邊，再細看卻早睡熟了。兩人關了後門、放落酒瓶酒杯，她卻也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