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一 夜與夢生(三)[第1頁/共4頁]
“對對,宋學士便是最為和藹耐煩,我問甚麼不像樣的,他都不見怪。”
他言語中的“他們”,指的自不過乎是皇室長輩。程平於當朝天子而言不過是個侄子輩,原挨不上親王的份,隻是趙眘後代緣薄,自原配郭氏早在他即位前便已早逝,兩個女兒也短命,除了暮年所生的太子、慶王、恭王三個嫡嗣外,後宮個個再無所出,禁城更是冷僻。這平兒好不輕易弄返來半禁半供著,也不能再送去郡藩之地,出於對太上皇之尊孝,便與他個親王之名,隻多與皇族撐起些麵子罷了,哪有半分實權?
入府方知,儀王府固然人少,但府軍還是按例配了些的,不過人手是從殿前司張庭那調疇昔的,服從的是程平與張庭兩個的號令。既有府軍,邵宣也再帶人出去便頗壓了儀王與殿前司麵子,他自不肯為之。
邵宣也轉回身來。這旬白日固是他的侍衛司司職,不過各卡各路,都有分隊兵士,他這等長官隻消還留在禁城能喊得著,也絕算不得瀆職。當下裡未明夏琰本意,隻答道:“倒無特彆要事,隻是早朝時分,還是在垂拱殿外候守的好。這便要去。”
程平叫人又是上茶又是上點心,道:“實在這陣還好,也冇感覺冷,道長有事就忙本身的,前兩日我與朱大人也說了,我每天吃太病院的藥,壞不了,不消擔憂。”
出廳穿院,未幾已至書房。這房中寬廣,師生之席早已安排,顯見授學講課之事已非初次了。因程平究竟有身份在,席位也不好太卑,便按風俗擺作東西,師為西席向東,遵了古遺。
近了中午,趁著程平離席解手的當兒,夏琰便笑道:“我還從冇見過如然兄這般——做甚麼便像甚麼的人。天下間大抵冇甚麼事可貴瞭然兄吧?”
宋然方到不久,見夏琰與程平一徑同來,也不露驚奇,不慌不忙先與程平行個拜見之禮,問儀王殿下之好,又笑與夏琰行個叉手禮,稱久違。
“我也曉得我在這禁城冇個背景,都冇人幫我說話,”程平怏怏道,“我與朱大人說了,還望他幫我攔著點,哪知他也說,該當娶妻。我便曉得——他們個個都想將我栓留在這禁城裡——道長,倒是你幫幫我,待你大婚之日我自要前去道賀,青龍教必也大有人在,你說,可有體例造個機巧,讓我逃了?”
夏琰隻叫他這番話攪得情意煩亂。“儀王……”他不知該如何解釋,“臨時……再等上一等。”
宋然知他要說的是甚麼,也收斂麵上笑意,將那天與沈鳳鳴見麵前後極快地大略說了一遍。沈鳳鳴尋他不過乎是三件事,一是與他交代“雙琴之征”的前後委曲,二是與他籌議夏琰婚事出了不測該如何措置,三是問清楚宋客和婁千杉要前到臨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