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七 夜色如山（三）[第3頁/共4頁]

“公子冇事便好。”歐陽信遠遠瞥見沈鳳鳴重新坐好，彷彿無恙，多少放下了幾用心，“秋女人的笛音公然功力不凡。”

沈鳳鳴卻那裡有那麼輕信：“方纔你在那邊，關非故卻不在，當然是上風，現在——就一定了。”

他掩口莫能再語——再說甚麼，也隻能徒增頹唐猜忌。除非——除非沈鳳鳴今晚還能呈現。不然——他吳天童這一番為了救場的謊話，怕就要成為今晚黑竹敗退的禍首。

靜火、流水。船頭的一點燈明，舷外的潺潺江湖。

“冇事。”沈鳳鳴伸手，想要撫她眼睛，那指上卻層層疊疊的裹滿了白絹，令得他這模樣有幾分好笑。他隻好收回擊去，試著一撐船尾——卻又清楚半分力量也使不出來，底子難以站起。

沈鳳鳴索然苦笑。秋葵固然冇說下去，他又怎會聽不懂。“是啊，還不是因為我。……我本覺得——很快就能返來與你彙合，卻冇料最後是令得你來找我……”

關默隻覺肩上壓力極重，還待設法擺脫，可淨慧一句話出口，彷彿他已是完敗，他開口不得，竟是冇法辯駁。淨慧喝聲有若沉石墜地，一時激得世人耳中嗡嗡作響，連那四周火把都晃了幾晃。交兵世人部下都緩了下來，淨慧接著道：“貧尼早皈佛門，不肯多見無謂殛斃。同為雲夢一源，若諸位肯立時歸降，貧尼自當向教主懇請，不會傷及各位同門的性命。”

“那你敢叫關非故出來看看嗎！”吳天童回喊疇昔，“大師都聞聲了吧，他也承認這是鳳鳴公子的匕首了，公子本日恰是去刺殺關非故了，他匕首上的血不是關非故的又是誰的？莫非他還能用匕首本身紮本身不成！”

“我……”沈鳳鳴來不及說出甚麼字來，乃至來不及將她推開，翻身便嘔。

沈鳳鳴有點記不起產生過甚麼事，怔怔然倚在船尾，無認識地認識著本身的左手被一小我虛虛握在半空。

他不甚敢信地辨認出——那是秋葵的影廓。她明顯冇有重視到他醒來，正用心且謹慎地用撕生長條的細絹一一裹起他的指尖。

“還不是因為……”秋葵差一點脫口而出。——還不是因為你冇及時現身，還不是因為曉得你有性命之憂？

“方纔我來的時候，黑竹占了上風，眼下——說不定已經拿下幻生界了。”秋葵試著寬他的心。

如果是在常日，他會一言不發地一向看著她，看到她發覺了再出言謔弄她也不遲。隻可惜今晚不是常日。他還冇有健忘今晚——另有很多人的存亡或許尚係在他的身上。

“鳳鳴公子如何了？”稍稍分開一些的石誌堅與歐陽信正在劃槳，不敢歇停，聞聽船尾動靜忍不住開口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