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〇 山重水複（六）[第1頁/共5頁]

“那……那我得跟兩位蜜斯先報一聲。”侍衛道，“她們說過不準任何人出來……”

刺刺久久不能言語，半晌，方道，“我懂。一衡。我留在這裡等他，就是因為——我誰都不想再落空了。”她伸手，輕扶住他顫抖的肩臂，“我本來還不肯定，他是不是也這般想，但現在我曉得他的意義了。產生的都已產生，疇昔的再不能重來，可那統統明知錯了的，總能夠不要再重蹈覆轍、錯上加錯——我們總還能挑選如何做才氣夠不必失掉更多——這應當也是娘當時候寧以一身之死，想要換得的將來吧？”

他跟著這位邵家大女人繞了幾彎，一起聽她說完了依依眼下的景象，才曉得——本日之事卻並不簡樸。

“可他殺了爹啊，不是嗎？”他俄然道，“對錯都不首要，但是他——他是我們的仇敵啊！”

“一衡，”刺刺卻沉寂地望向他，“實在——我很早就嫁給他了。”

“是邵夫人俄然——俄然臨產，兩位蜜斯讓從速去內城裡叫邵大人返來！”侍衛道。

單一衡顫抖漸止，咬住唇，撇開首，“可我設想不出來——那些事，那般血仇，真能一筆取消？”

單一衡微微窒聲，隨即道：“那娘呢，娘是死在他手上的，統統人都親眼瞥見了，對不對？”

“不曉得。以是才更要極力嚐嚐看。你也聽過吧，爹爹之前，在朱雀山莊的時候，同青龍教，也有血仇，但是厥後——我們從小到大，都長在青龍穀裡，又那裡還見過一些昔日仇恨的影子？爹爹當時是多麼離經叛道之人，程叔叔都說過，青龍教高低，對他多麼既憎且懼，當時覺得一筆取消是毫不成能的事，是‘設想不出來’的事，厥後——不也都處理了嗎？”

夏琰點頭。那侍衛約莫也並不能進到裡頭，夏琰隻聽得他在前院往裡喊話扣問。過了少頃，侍衛快步出來，道：“君黎大人快請。”

夏琰徑穿過前院，一個女人正等在廳口接著。邵家兩個女人他此前並未見過，隻曉得大的不過十五歲，小的乃至隻要十一，隻能說是兩個小女孩，自是難怪連侍衛都要焦急——這事冇穩婆如何行。還好夏琰卻曉得兩個女人隻是幫手，真正接生的當然是那位深諳醫理的金針傳人邵夫人，有她在，應不致有甚麼大題目。

“一衡，姐姐在這。”刺刺悄悄拍著他，“不管你內心是如何想，不管青龍穀又是如何看我，我——向來冇想過真的分開你們——向來冇有說我要站在誰那一頭，背棄另一邊。你信賴姐姐，統統總有處理的體例。你實在也曉得的——你曉得如果他真是你說的那種人，你和我，又如何有機遇在這裡，說這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