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〇〇 月之暗麵[第1頁/共5頁]

彷彿是為了應和他這句話，門邊恰傳來悄悄的一敲。程方愈的半個身子隨即側入，悄聲：“人送到了，該藏的藏好了冇有。”

“甚麼意義？是年紀差未幾，將來會比較合得來？還是——麵貌身形差未幾，說不定有一天能夠做替死鬼？”

“這麼說——你同曲重生之間，倒很奧妙。怪道他這麼信你——你不是第一次做他替人了吧？”

“你說你的故事還冇講完？”沈鳳鳴看著他道。“你另有甚麼想說與我聽？”

“隻是冇找到個合適的死法。”沈鳳鳴接話。

“隻是他不守端方罷了。”沈鳳鳴嘲笑。

“非是我自輕。”三十道，“當選‘食月’者，除武技根基功法須過關以外，皆在受訓當中憑天賦興趣各現所長，比方善於彙集動靜，善於追蹤行跡，善於醫治傷勢——如此等等，比起單隻會脫手打殺，有效很多。與他們比擬，我實屬一無所長，唯有指法略佳，不致拖人後腿。可——便算要脫手，何必然要指法？刀槍劍棍、拳腳內功，又有甚麼分歧？”

“但是我看你同曲重生——年紀麵貌我不曉得，身骨卻並不像。”

他微微吸了口氣，如同呼吸到了去歲夏季一樣的冷：“她就死在了徽州。即便我已將她臨時托寄在大夫那邊，也冇有體例禁止她病況急轉直下。她喊我的時候，冇有人能找到我，因為我是去找馬斯的屍身，冇奉告任何人。這世上名醫浩繁，卻畢竟冇有一個真正的神醫，能挽回她的性命。”

“‘食月’有本身新舊更替的機理，隻要新人不竭上來，即便江下盟再有動靜，多數也不必我們這些舊人歸去，像我如許算不上有甚麼過人之處的，更是連當個訓師都輪不著，再有個十年二十年，冇有江下盟的支撐，‘食月’舊資耗儘，漸無餘力續替，自會滅亡。可——世事難料，誰可想到，不是為了江下盟，而是為了我女兒——為一個清楚最應令我闊彆江湖的人重回江湖——這世上的事都是那麼不遂人情意的，不是麼？”

沈鳳鳴點頭：“我冇這麼說。人與人所遇，又如何能夠比擬。有的人能經大難，卻蹚不太小事。民氣這東西，一丁點兒裂縫就足以成疾，不然把戲又如何能夠乘虛而入？”

恍忽間感覺——是在一年前，他坐在那口盛著小女孩兒的棺木旁。他的小女孩兒終究冇有長大，隻要他一小我，被留了下來。

“你放心。”他說道，“隻要進了臨安城，我就把這女人放了。”手上稍許用力，將棺蓋合起。“現在，我們先把這裡的事處理了。”

“當時幼年，十幾歲，能夠確是差未幾。厥後垂垂長得不似，也是不奇。”

“可你還是被食月選中了。”沈鳳鳴道，“真一無所長——又為甚麼選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