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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豪雨白衣[第3頁/共6頁]

正說著,俄然轟隆一聲,雷電鳴亮,兩人不自發都去看內裡。內裡的天不知何時已變得夜般烏黑。茶棚裡還未及點起燭來,仆人家的內眷手裡一個火摺子好不輕易點起來,卻被風吹得難以辨明,她隻好差了小孩將蠟燭拿去內裡灶間火點著了,再出來點了油燈,方保得室內仍可見物。

他便開口道:“女人剛纔說是要推運,敢問剋日可有甚麼不順之事?”

道人年紀並不大,決計冇超越三十,手上持的長幡上毫無新意地寫著“鐵口直斷”四個字,明顯是個算命的。一身道服是少見的素白,顯得不那麼吉利,想來買賣也好不到那裡去,但茶棚的仆人彷彿熟諳他,見到他,打了個號召:“道長又來了?”

女子彷彿微微一驚,手上一鬆,隨即又一緊。“好,你認出這是琴絃,猜我習琴,這也不難――我便算你說對一件事,但另有兩件。”

“那琴――不是五十弦。”

羽士的手彷彿冇有抓準襲來的細絲,那絲線在他臂上纏了數道,看起來鋒利非常,在女子微微用力之下,已嵌入他肌膚,臂上有血流了下來。

女子麵露輕視之色。“你號稱‘鐵口直斷’,我有冇有不順之事,莫非你算不出來?”

羽士略有迷惑。“為何會――如果如此――七方琴又該裝在甚麼匣子裡?”

“哪一句不對?”羽士問。

“他要黴運當頭,恐就是要老子揍一頓吧?”那路見不平的茶客見他已經伸手要去摸女子下巴,不由握拳。

“我的確在帶孝。”

“哼,若穿了白衣就是帶孝,你難道也是?”

“如何,冇了八字,你就算不出來?”女子蔑然看著他。

羽士解釋道:“女人恐曲解了。實在運勢之事,原是不時分歧,平空無端算算運道,無稽亦無用,所以是想聽聽女人剋日是否有些甚麼要緊事情,我才都雅看如何給女人推運最為無益。”

羽士見她神采,便道:“我不會又猜對了?”

羽士與人說了冇幾句,便覺邊上站了小我。他停了口,昂首見是白衣女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便道:“女人,我正替這位公子解卦,旁人聽了恐不適合,還請……”

“泠音門……很奇特麼?”羽士反問,“我曾聽我師父提及過,說他有幸聽得泠音門一名大師吹奏五十絃琴‘七方’,那琴音實是世上最不成思議之音。剛纔說到你習琴,我便想你應會隨身攜了樂器,但看那背囊龐大,我便思及那名叫七方的琴,以是便有此猜想。”

圍觀的世人聽不清兩人說話,也未看清女子的任何行動,但是羽士這俄然一抓的行動之下,他們卻瞥見了――羽士將手抬上來,帶上來的是女子本來放在暗處的手,而兩人的手之間,緊緊繃著幾道細至幾不成見的絲般細物,在燭火騰躍間,忽明忽公開反射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