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五 五十絃琴（二）[第2頁/共4頁]

朱雀又看了一眼秋葵，隻接下去道，你也不要藐視了他。既然敢來見我，天然也作好了萬全的籌辦，我未知他的秘聞，天然也不會等閒脫手的。偶然你不得不承認，在洞察民氣上，冇人博得了他。當年他也曾在白霜的墳甲等過我一回，那是在我剛得知白霜死訊以後不久。當時也是他成心要見我。我本抱著殺他之心，可他不但有膽見我，卻還竟與我談了兩個前提，讓我一聽之下，萬難不生嘗試之意而暫絕殺他之心。

不是……秋葵欲待說那日之事，卻又怕暴露馬腳，掙紮著還是未說，隻道，那他如何必定你會去？

朱雀放動手來，垂首看著那琴絃，道，也難怪你會體貼此事。我也是再次獲得這琴以後，纔想起去查一查有關的籍載。

朱雀隻是看著她眼睛，方道，你很難過？

朱雀卻哂笑了一聲，道，卓燕絕頂聰明，既然曉得我已離開監獄，怎會料不到這一天如果去白霜墳上，便能夠遇見我？他會在那邊，隻要一個來由——他想見我。

那——另有誰？這世上另有誰你會待他如此的？

秋葵不敢答腔。

朱雀皺了一下眉，道，宮裡何時曾有此物。

我……也冇有……秋葵怕被他看破了心機，隻能敷衍道，我也隻是俄然想起，隨便問問。

那二十五絃若論音色，經朱雀這一提示想來，的確比這十四弦要稍稍降落一些，隻是平凡人的耳朵，怕是聽不出來的。單彈奏一具琴時，就連秋葵也未有太較著的感受，隻是猜想如有一日兩琴放在一起相奏，就會有所偏差。

朱雀見她麵色頓時變得慘白，抬手去她下頜撫了一記。秋葵一陣悚然纔回過神來，下認識向後一讓，麵上青紅不定。朱雀大抵是以父親的身份來撫她，可她卻不是女兒的態度。

秋葵心中一涼，道，怎會冇有？宮中是天下寶貝堆積之地，我在內裡聽人說過，還閱得過相乾書載，那但是疇前朝，前前朝，總之一向傳下來的，我們大宋天子幾代都好琴棋書畫之物，怎會冇有！

你應當傳聞過“七方”琴的，是麼？

七方原是五十弦，說是五十弦，實在是四十九，由七個七絃交疊而成。不過白霜當年來的時候，琴已破，據她說是斷成一大一小兩邊。琴這般東西，非論弦多弦少，都是渾然一體之物，倘若破壞，就算餘下部分還能彈奏，其音必也古怪，以是那琴之破，已是不成逆的一件憾事。當時她和她師父一人留了一邊，也不過是作個念想罷了。白霜拿的是小的那一邊，在手裡的部分大抵隻要不到二十弦，她雖知琴已不複本來音色，但也不忍這琴就此燒燬，就尋了工匠，將損破嚴峻的部分去除，重塑邊角表麵，最後留下這十四弦。我冇聽過那七方原音，聽這琴聲還不覺非常，不過依白霜說來，這十四弦的音比本來的琴音已經顯得鋒利些。你這些天彈琴，可有甚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