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蠶法衣[第1頁/共7頁]

“以是說啊，用於闐出的絲絹為大師製做僧衣，另有比這更合適的嗎？”張太妃笑道。

在無數長柄火把的暉映下，高大的王城已在麵前，城門隆隆開啟，門前火光熊熊，人喧馬鬨，一派熱烈氣象，不曉得的還覺得提早過年呢。

太妃笑道：“法師的衣服破壞得實在短長，老身叫人拿走拋棄了。”

“此言當真？”麹文泰非常歡暢，哈哈大笑，“大師明鑒！文泰對長安文明敬慕至極！是以這王城就是仿照長安所建。本日大師能到此地，文泰可定要好好就教。”

兩人相攜進入王宮，麴文泰請玄奘上座，再次禮拜。

兩名酒保倉猝收起僧衣，跪伏在地：“主子叩見太妃娘娘。”

他邊說往兩邊看。

張太妃歡暢地說道：“大唐法師到來，實是我高昌國萬千之喜。我觀法師衣衫破壞，前日於闐國方纔送來一匹冰蠶絲娟，就用來扶養法師好了。”

玄奘本來感覺，伊吾王就已經算是夠虔誠的了，想不到這高昌王的表示猶甚。正欲上馬行禮，卻見那國王已經起家，趨前幾步，便到了馬腹的右邊，再次伏拜在地。

這和尚現在給人的感受，完整不是凡人！

嗯？不對啊。

玄奘大吃一驚，他當然曉得這是個甚麼禮節——這叫“低跪為蹬”，凡是都是奴婢服侍仆人上上馬時的行動。

說罷，她伸脫手來，撫著托盤上輕柔的僧衣道：“這件冰蠶僧衣乃是宮中裁縫臨時為大師趕製的，時候是稍稍緊了一點兒，也不曉得合不稱身，法師若不嫌棄，且穿上嚐嚐。”

“謝法師。”兩名酒保這才站了起來，一個機警些的順手接過玄奘手中的僧衣，同另一名一起，幫忙法師著衣。

“你們兩個快快請起。”他對這兩名酒保道。

“兒臣也要從法師，受菩薩戒。”麹智湛道。

“祖母，你說過那是給我的。”中間的公主紜姝小聲插了一句嘴，語氣非常不滿。

“不錯，”麹文泰也笑道，“這本來就不該是大師操心的事情嘛。”

“大師如果不敢，天下何人敢當？”麹文泰道，“弟子幼年之時，曾隨父王到太長安和洛陽，真是大開眼界啊！在此之前，文泰還從未見過那麼繁華的處所！”

玄奘這時隻感覺怠倦不堪，高低眼皮不住地打鬥。騎馬實在是件苦差事，馬背上坐一天，便足以把一小我的精力抽乾，何況是持續六天，還是在凹凸不平的酷熱的沙磧路上。現在好輕易停歇下來，渾身的倦怠便難以抵擋，昏昏欲睡，隻能強打精力一一回禮。

玄奘隻感覺麵前呈現了一朵清冷的白雲，心中略感訝異，這宮中的效力好高！這麼短的時候就把僧衣做好了。

烏黑刺目標陽光從雕花的紫檀木窗中射了出去，投在熟睡的僧侶臉上，灑下一片班駁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