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夢中的龍王[第1頁/共6頁]

阿克多大大咧咧地坐在摩咄麵前，用心用粗嗓門對他吼道：“摩咄！你在這裡亂喊亂叫些甚麼？連龍王來了都不下拜？”

道通笑道：“這傢夥如何還冇睡醒？大師兄你給他一拳，看他醒不醒？”

玄奘一麵信馬由韁地走著，一麵說道：“貧僧本來走莫賀延磧道的時候，也曾丟失方向，是靠死人帶路才走出去的。”

見阿克多如此威風，拉卡納和四周的馬隊們差點笑出聲來。

說到這裡，玄奘看了看越來越茫然的摩咄，溫言道：“你感覺有龍來過，還差點吃了你，就像是病人看到了空中本來不存在的花朵。龍不見了，你不能說：他如何走了？就如同麵前的花朵消逝了，也不能說：這個花如何死了？不是的，本來就冇有生過，又何來死？本來就冇有來過，又何來去呢？”

玄奘查抄了一下水囊，還好，數十隻水囊除了被摩咄潑了一囊半，其他的都冇題目。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

玄奘怠倦地喘了口氣，將手中水囊紮好，謹慎地放入行囊當中，又回身對道誠命令：“把他按在地上。”

摩咄從速說：“那就是被龍王要歸去的！”

道誠依言用力，將摩咄按坐在了沙地上。

誰知摩咄被這一推，竟順勢爬了起來，直奔堆在沙丘後的行李而去。

“是，是……”摩咄連連叩首。

玄奘已多次走過大漠，對戈壁的殘暴早有籌辦，此時固然渾身都已被汗水滲入，他還是一身長袍，並且在頭上包裹了厚厚一層麻布，儘量減少透露在氛圍中的皮膚，這也是戈壁裡儲存的要點之一。

隻要摩咄邊走邊嘟囔：“甚麼夢啊真啊的，昨晚我冇被龍吃掉，也算是萬幸了……”

魔咄一愣：“當然不需求。”

玄奘看著他，緩緩說道：“這麼說，達官的夢是實在的了？不過達官是否曉得，我們餬口在這娑婆天下上，起心動念，一舉一動，無不是夢。夢也是夢，真也是夢，夢本非真，真亦非真。”

“不，”摩咄把頭搖得像撥朗鼓，“龍王跟我說，這水是給大唐法師喝的，它……它……它不準我喝。我如何敢違逆龍王的意義？我甘願渴死，也不要被龍吃掉！”

“渴是渴，”摩咄眼饞地看著玄奘手中的水囊，乾裂的嘴唇顫栗著，“自打昨晚在夢裡見到龍王，我就冇喝一口水，現在，嗓子都將近裂開了。”

“誰能證明不是你偷的？”道通一本端莊地問，“這又熱又乾的處所，就是有十囊水，我也能一口氣把它給喝乾了。”

摩咄連續看了四五個小沙丘，發明它們固然大小分歧，形狀倒是大同小異，乃至一模一樣，終究點了點頭，承認法師說的有理。

玄奘道：“《圓覺經》裡說：善男人，統統眾生，從無始來，各種倒置，如同誘人四方易處，妄認四大為本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譬彼病目見空中花落第仲春。善男人，空實無花，病者妄執，由妄執故，非唯惑此虛空自性，亦複迷彼實花生處，由此妄有輪轉存亡。這段話，達官可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