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標月之指[第1頁/共5頁]

“太好了！我真得感謝法師。”紜姝剛說了這麼一句，神采隨即又暗淡了下來。

“我遲早會被嫁走的，”紜姝黯然說道，“父王要把我嫁到異國他鄉，嫁得遠遠的。之前的高昌公主都是如許的運氣。”

“對，對！”紜姝歡暢地說道，“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轉頭便能夠這麼跟父親說？”

玄奘隻得愣住了腳步：“公主有事嗎？”

“但是，”紜姝還是有些不睬解，“玉輪不就在天上嗎？法師隻要一昂首便能夠看到，又何需求人去指？”

紜姝的臉上現出絕望之色，她抬開端來，望著頭頂上那枝繁葉茂的葡萄藤，幽幽地說道：“再過一個月，這藤上的葡萄就熟了，到當時，我們便能夠用新奇的葡萄來接待法師了。”

“這是我們高昌特產的葡萄漿，”紜姝道，“請法師咀嚼。”

這時，他俄然看到前麵幾根細弱的葡萄架下裝了一副鞦韆，那鞦韆是由藤條編織而成，看上去一片碧綠，煞是都雅，此時這鞦韆正微微閒逛著，明顯有人在上麵玩耍。

“多謝公主美意，”玄奘道，“待貧僧取經返來，再來吃高昌的葡萄吧。”

而最讓玄奘感到驚奇的，是她身上披著的那一襲烏黑羅衫，那羅衫一看便知是漢服式樣，其質料竟與他身上僧衣的質料一模一樣！

紜姝點點頭：“如許說來，辨彆還是很多的。但是……”

說完這話，他便轉過身，施施然走了開去，隻留下紜姝一人，鄂然地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天上的玉輪，一時竟想不出他是甚麼意義。

“公主覺得眾生不癡嗎？不癡就不是眾生了，”玄奘歎道，“更加可悲的是，有些眾生不但‘以指為月’，乃至阿誰指，也一定是指月的那一根，說不定指的是星星、草木、石頭乃至糞便。”

“宇宙人生的真諦就像這輪明月，”玄奘俄然指著阿誰玉輪說道，“佛所說法便如我這根指月的手指。”

這時，一輪明月升上了天空，清冷潔白，向這沙海中的綠洲灑下了一抹冷寂的銀輝。天空淨潔無塵，更顯得玉輪晶瑩透明，又圓又大。

紜姝眼睛一亮，她看到，這輪明月照在阿誰視窗處，月暉中，清楚地映出一個年青人頎長的剪影。

“公主不是說，想問甚麼題目嗎？”玄奘道。

玄奘輕歎一聲，心中悄悄替她難過。身為公主，看起來驕奢繁華，實在，也隻不過是國與國之間來往中的一顆棋子，底子有力挑選本身的運氣。

“手指？”紜姝的眼睛瞪了起來。

玄奘心中悄悄感喟，口中卻說：“公主如此聰明，當然曉得該如何做。”

玄奘放下瓷碗，看著她。

說罷，不由分辯地拉住了玄奘的手，往身後的院落中走去。

院中是更加富強的葡萄藤，藤下放著桌椅，幾個宮女看到他們兩個出去，眼中都透暴露冷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