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染血的東都[第1頁/共16頁]

“將軍明察，那些可都是饑民，並非反賊啊！”慧明長老道，“削髮人慈悲為懷，又怎能眼睜睜看著饑民餓死，而見死不救？”

“四弟，我們走吧。”長捷兄長站在他的身後，輕聲說道。

這天早晨，慧明長老將寺中僧眾們調集到一起，對他們說道：“現在朝廷失德，天下大亂，王世充的軍隊如虎狼普通，四周抄掠，連寺院都不放過。洛陽已經冇法安住，老衲思前想後，籌算將寺中餘糧全數拿出來施助哀鴻。然後，諸位同修便請暫離此城，以求出亡，若能於異地弘揚佛法、參學修行，使淨土寺的法脈不至斷絕，則為本寺之幸。”

玄奘咬著下唇沉默著，好久，才低低地問了一句：“為甚麼會如許？”

“大膽！”一旁的王仁則勃然大怒，抽刀在手，直指這少年的咽喉。

王世充從鼻子裡悄悄哼了一聲。

“有甚麼好搜的？”王仁則心中不快，懶洋洋地答覆，“就是有，也是一巴掌能數得過來的，還不敷費事兒的呢！”

夜深人靜，長明燈前，往生咒在一遍遍的誦禱——這兵戈何日能止，這承平何時能至？佛祖所說的極樂淨土又在那邊？玄奘的心中充滿了猜疑。

南邊的蕭銑在得知楊廣的死訊後，立即稱帝，年號鳴鳳，國號大梁；

和尚們還在端坐誦經，到了這個時候，王世充放火也好，救火也罷，都已經不是他們所體貼的事情了。

和尚們天然都曉得不能再在洛陽坐以待斃了，聽方丈這麼一說，也都紛繁點頭擁戴——

玄奘道：“很多人都走了，你們也走吧。洛陽雖是父母之邦，但現在已是天國，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臨時分開，到闊彆災害的處所，等候天劫的結束。”

這些事情玄奘當然曉得，但他還是感覺不成瞭解：“和上，莫非削髮人不該普渡眾生嗎？莫非我們要守著餘糧，眼睜睜地看著哀鴻們餓死嗎？”

“但是師父，”玄奘忍不住辯白道，“弟子感覺，眾生在存亡海中輪轉，造下惡業，實屬迫不得已。比如虎狼之類，如果不吃彆的生靈，就會活活餓死。”

“甚麼施主？”王仁則不耐煩地打斷他，“老子不信佛，不是甚麼施主！你這老禿賊少給我來這套！”

從古至今，這些題目始終伴隨並困擾著每一小我。就連佛陀，也是因這一大事人緣纔來到人間的。

說到這裡，他再也忍耐不住，抬起袖子，擦去眼中積蓄的淚水。

征兵的現場變成了修羅場，恰好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報名。人們不管不顧，看哪邊列隊的人少就到哪邊去，遵循兵士的要求按上本身的指模，然後抄起傢夥撲向劈麵的人群——能夠是本身的鄰居，也能夠是一同避禍的火伴，但是現在，竟然全都莫名其妙地成了仇敵，殺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