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長亭[第3頁/共3頁]

薄子夏苦衷重重地返回驛站中，見央金正在房中清算東西，不由一愣：“這麼快便要走？”

“我一向都顧慮著你。”薄子夏說的是實話。自從兩人莫名其妙地彆離以後，一向到現在才相逢。她將臉轉向一邊，眼淚被風吹乾了，眼睛發痛，“我覺得你真的已經死了。”

央金擰鬆了三絃的琴絃，點點頭：“活佛給阿爸托了夢，讓我們當即解纜歸去。”她轉過甚看向薄子夏，當真地說：“阿妹，你同我歸去吧。”

“我的轉經輪，丟在這裡了，被修羅道的人拿走了。”頓珠一邊比齊截邊說，“我來不及去找，如果你能找到的話，請幫我保管著，我會過來取。”

“子夏，有件事我想要奉告你。”白袖蘿躊躇了半晌，終究開口，“你不要像我如許，為了彌補一個弊端，去犯更大的弊端。”

頓珠笑了起來，彷彿一時想不起來應當如何說出伸謝的話，顯得非常扭捏。他從脖子上摘下來一個東西，硬塞給薄子夏，衝她揮了揮手，一溜煙地跑出去了。薄子夏低頭去看手中的東西，是一塊拴在皮繩上的玄色圓石頭，石頭非常光滑，上麵有著眸子一樣的圖案。

薄子夏茫然道：“幫手？”

白袖蘿微淺笑起來：“為了能活下去，而挑選最艱钜地活下去。”

風雪氣候裡趕路甚是艱钜，但這群吐蕃人大抵早已風俗了。馬背上馱著行李，央金和薄子夏並肩走在前麵，腳下踏著路上被來往客商踩硬了的積雪。

有一刹時，薄子夏俄然就想點頭，想要和央金一同分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當她的目光超出央金的肩膀，看到窗外正飄零的雪花時，她卻隻是搖點頭。她清楚想擠出淺笑，眼淚卻在眼眶中打著轉。

“嗯。”央金這麼傷感，弄得薄子夏也想要流眼淚，她從速垂下眼皮。

“快走吧，不然就太遲了。如果吐蕃人要你隨行，就跟著他們走。”袖女人說道，薄子夏搖了點頭：“既然袖女人還活著，我也不想分開了。”

她在山階前躊躇了半晌，終究也想不出來麵對淩修的收場白，便換了條路，繞去後山了。那邊埋著厲鬼道幾十個死於非命的門人的屍身，包含她的師父。固然現在隻剩下覆在白雪之下一個個隆起的墳包，卻也是薄子夏繫留於這個天下的暖和。

央金臉上的笑容消逝了，眼睛也變得暗淡下來。她回身拿起毛皮的帽子，撣去上麵的灰塵，似自語又似說給薄子夏聽：“是呀，你是想要留下來，畢竟這裡纔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