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風燈[第1頁/共4頁]

石台下起先傳來幾聲輕響，彷彿是有些小石頭滾落了下去，然後全部石台延長出去的前端砉然斷裂，伴跟著滿盈起的煙塵，墜入了暗中。如果薄子夏與合德還在其上對峙的話，恐怕兩人已經一起落了下去。

話音落，合德俄然手指反握住薄子夏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拉。薄子夏慌亂之下，將手抽了歸去，然後她眼睜睜看著合德仰起臉，慘白的臉上帶了些奇特的淺笑，直直地落入了暗中當中。她那件紅色帶著孔雀翎羽斑紋的外套翻飛了起來，像是一隻斷翅的白鬍蝶，眨眼間就看不見了。隨後，深淵中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

薄子夏跑入了大殿中，見因為方纔陷落，很多燈燭都被震落到了地上，有的早已燃燒，有的灑落空中的油泊中另有一絲火苗。但是牢固在牆上的火把仍然固執地燒著，像是永久不熄的長明燈。她趕緊去取下火把，卻瞥見大殿中婆雅稚的屍身不見了。

合德悄悄地躺在岩石之間，四肢攤開，雙目緊閉著，火光映照之處，能夠看到合德的嘴角掛了一絲血跡。她那件紅色的外套在石塊上延展開，恍若落下的胡蝶翅膀。林明思在合德身邊蹲了下來，摸了一下合德的脈搏，又探探合德鼻息，然後抬開端，對薄子夏搖了點頭。

薄子夏抹了抹臉頰，才發明本身已經墮淚了。臉上沾著的灰塵和眼淚抹成了一片，她慌亂地用袖子擦了擦，站起家沿著尚冇有破壞的走廊跑著。修羅道其他處所應當會有火把繩索之類的東西，她就能想體例縋下陷落的處所找到合德。

深坑以內幾近寸步難行，每走一步都有石塊滾落，薄子夏便感覺腳下一陷。合德在那裡？她舉著火把，火光映照之處，隻要冷森森的石頭和土礫。林明思從腰間拔出劍探著前路真假，走了幾步後，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拋給了薄子夏。

林明思隻是點了點頭，冇有多問：“你孤身下去尋覓不平安，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點頭是甚麼意義？薄子夏不曉得，也不肯去想。她幾近連滾帶爬地跑到合德身邊，將合德的肩膀抱起來，讓合德的頭倚在她懷裡。合德一動不動，沉沉地睡著。

薄子夏睜大了眼睛，彷彿還冇有從合德望著她那最後一眼中反應過來，過了好久，她用胳膊撐起家體，對著暗中的深淵喊了一聲：“合德！”聲音變了調，慘痛得像是刀尖從鐵器上劃過，有如石子落水構成圈圈波紋，暗中隻要以反響來迴應，一層一層，都帶著絕望。她伏在石台上，感遭到身下的空中彷彿有些鬆動，趕緊坐起家，今後退了幾步。

“你如何會在這裡？”薄子夏率先開口問道。林明思回身低頭望著陷落出來的深淵，負手淡淡地說。

薄子夏怔了一下，慌亂地點頭：“不成能，不成能的。她不成能死，也不該該死在這裡。”她從速從袖子中取出方纔撿到的風燈，隻要風燈還亮著，合德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