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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說到底不過是個凡人，不免會有動了真情的時候，那對後宮裡的女人來講是最可駭的，三千寵嬖在一身的人背後，是兩千九百九十九個枯等的女人。

不能長生又如何呢？修道之人莫非大家都能飛昇嗎？恐怕一定吧，那前程莫測的修真界裡，還是有艱钜險阻，盤曲磨難，在那邊，她隻不過是個方纔起步的弱者，但在這裡，她已經獲得了統統。

殷渺渺也跟著笑了起來：“你想得可真美。”

可事情彷彿正朝著純淑妃驚駭的處所演變。

殷渺渺欣然應允，兩人就換上平常衣衫，白龍魚服出去了。

“隻是？”

戲台上的小生清秀可兒，嗓音清澈委宛，唱到動情處更是淚沾衣衿，極富傳染力。

他不像她疇昔的朋友那樣事事以她為中間，她卻一點兒都冇有不歡暢。

“公子呀，這登仙之路不好走，走不完的青山十萬重，渡不了的碧波冇絕頂。露台四萬八千丈，壘的寸寸是白骨。如此艱途，問甚麼蓬萊那邊？不若塵凡且住，你同我，朝與暮。”

僅僅是如許, 那倒也不過是個好夢，可卓煜恰好分了皇後的宮權。

花朝是踏青玩耍的好日子，街上遊人如織，布衣百姓穿戴儉樸，臉帶笑容。有個肥大的男孩子像是猴兒似的從他們身邊竄過，被緊隨的父親好一頓臭罵。

“隻是，仙子對他是否是同一種表情呢？”卓煜悄悄道，“如果她當初未曾分開，效仿董永七仙女之緣，該有多好。”

但現在，卓煜對她無所求，她對卓煜亦無所求，情願支出心力，僅僅是因為喜好罷了……戀人和戀人是不一樣的。

卓煜買了兩個紅色木牌，領著殷渺渺往二樓的位置去，那邊正麵戲台，是最好的坐席。

純淑妃本來隻是個嬪, 從未做過當皇後的夢, 能晉位分了宮權, 先喜後驚, 忐忑地好幾天冇睡著覺。而德貴妃分歧，她是最早跟著卓煜的孺人之一，由先帝所賜，鄭皇後被廢，賢妃死去，她成了宮裡的第一人，要說冇有些想頭，誰都不信。

卓煜轉過身，剛好對上她燦爛的明眸，不由啞然發笑：“如何如許看著我？”

“成仙就必然好嗎？”卓煜問，“歸塵子的所作所為，可不見得是仙家氣度，還是迷戀癡嗔，如此，與塵寰又有何辨彆？”

殷渺渺來了興趣：“能去嗎？”

殷渺渺不想正麵迴應，顧左言他：“時候不早了，該歸去了。”

連卓煜都被震驚心腸，不由側頭望了一眼殷渺渺，心道，戲中情是虛幻，他的相逢倒是真實在實的――她是從另一個天下來的神仙，因為受傷失憶才墮入塵寰，那麼，將來她是否會像那芙蕖仙子普通，終會因仙凡有彆而分開？

“有何不成。”卓煜牽了她的袖子，“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