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賞善罰惡[第2頁/共4頁]

展龍眉頭微蹙，“管他善惡正邪，終歸要拿返來，何必多生枝節。”

展龍本來沉默飲茶，一言不發。現在聞言，不由眉頭微挑，問道：“他是君子，我倒是甚麼？”

他停下腳步，垂目看向懷中繈褓。那嬰兒似是曉得本身命途多舛，從不肆意哭嚎，縱使餓了渴了，也隻是嗚嗚哼叫，喚起展長生重視。隻是二人畢竟是粗手粗腳的男人，那嬰兒被養得麵黃肌瘦，有若猴兒普通好不成憐。

展龍道：“天孤城到了。”

那農婦神采慈愛，悄悄撫摩嬰兒臉頰，那嬰兒吃飽喝足，安溫馨靜躺在繈褓當中，一雙黑漆眼眸四周張望。那農婦道：“後生，你同兄長兩個男人，如何照顧得了這嬰兒，不如找小我家收養。”

屋中有人喁喁絮語，過了半盞茶時分，大門吱呀推開，一名農婦度量青色繈褓邁出屋來。

彼時展長生望向路邊梧桐路，金色枯葉瑟瑟，有若一片黃金狼籍落在樹梢，低聲道：“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他父親是人中龍鳳，蓋世豪傑，隻願他這平生也無愧先祖，做個頂天登時的男人，不如喚作夏桐生。”

展龍曾問他，如何給這嬰兒取名，展長生躊躇好久，方纔道：“他是夏元昭之子，縱使今後再不複見，總不至連父親都健忘。自是要姓夏的。”

那小廝卻也健談，隨即洋洋灑灑說了很多，麵上聽來不過是些逸聞，細細咀嚼，卻俱是夏侯員外欺男霸女、魚肉鄉鄰的斑斑劣跡。

展龍將動靜一一道來，展長生隻垂目靜聽，神采和緩安好，並不言語。

永昌國隆武二十七年秋，瓊英叛國降敵，長寧伶仃無援，隻得堅壁清野，死守城中，以三十五萬守軍對抗天孤、天縱兩城，合計八十萬聯軍。

展長生六識靈敏，自是看得清楚，那祖孫二人蓬頭垢麵，淚痕未乾，神采憤激，手上粗繭厚重，顯是風俗了田間勞作的農戶。

實則塵凡多趣事，又有同袍環抱，方纔令他有人間暖和之感。修仙之途且阻且長，孤傲無依，叫他整日隻同展龍相伴，展長生委實難捱。

展長生兩世為人，宿世唐國亂世安好，他過得亦是平平無奇。當代卻曆經顛沛流浪，家破人亡，同胞慘遭搏鬥的悲劇。不覺間竟磨練了道心，為他修仙之途掃平停滯。

一眾仆人耀武揚威補上幾腳，方纔關上大門。

展長生隨捉隨喂，餵飽後便將母獸放回巢穴，小至野兔，大至猛虎，因有展龍幫手，俱是手到擒來。

展長生隻笑道：“我免得，路上自會留意。”

隻可惜世事無常，更叫展長生清楚明白，戔戔凡人畢竟螻蟻之力，亂世中不過束手無策，全然無從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