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閒事浮雲夏日炎[第2頁/共3頁]

“老邁也不必想太多，我們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留下幾個，明天早上趙掌櫃驗貨的時候莫要被髮覺。”船老邁拽住了最後一小我的胳膊，抬高著聲音。

老海員感喟一聲：“老邁仁義。”

“趙掌櫃買賣昌隆，我看這回庫倉裡的書畫又很多，想是到了汴梁城以後能夠狠狠的賺一筆罷！”船老邁提著酒囊，抬頭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一個穿戴紫衣緞帶曲領大袖絲質中單、衣衿用了暗金線勾邊、隻穿了一雙白綾襪的男人，正用手剝了一顆荔枝，很有閒情逸緻的哼著小曲，慢吞吞的將荔枝吃進嘴中。

有的名家書畫重新流落回江南，被平常百姓買去當作了淺顯的畫卷。

注：兩句都出自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

統統籌辦安妥，船老邁站在船麵上，看著車輪上捲了軟布的馬車無聲駛去，內心彷彿堵了一塊石頭似的，咽得他渾身難受。

一行主事的固然是範家的一名掌櫃，但畢竟有文端、程源兩位有頭有臉的先生在這裡，很多事情天然不成能等閒妄下定奪的。

他本日喝了很多酒，乃至於眼眶有些發紅。

船老邁聽著，又往喉嚨裡灌了一口酒。塞北的烈酒，入喉以後仿若刀割，劃出喉嚨到小腹一片血淋淋的疼，卻又疼得充足痛快。

那人天然領命，將手裡的箱子重新放下。

“要不是花石綱，大嫂也不會死。那幫狗孃養的的官差！為了運花石綱無所不消其極也就罷了，竟然還趁著大哥你不在家的時候，對大嫂動手！這範家……雖說人都是好人，可他們也都是跟官府勾搭的東西，做的都是上等人的買賣。即便丟了這麼一船的貨，恐怕都跟撓癢癢普通，底子不在乎的。大哥！我們賣了這些貨，拿著錢直奔梁山去！我兄弟在那邊廝混，前些日子給我傳了信兒，說是打混的很有頭有臉，活的也利落。嗬，我是看明白了，這世道，做好人是他媽活不悠長的！”

……

就是在這月黑風高的半夜時分，船艙的庫倉被人翻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來回不過幾趟，就將庫倉搬了個精空。

“官家，在閒看些甚麼？”

船老邁並冇有回聲，隻是看著頭頂上的夜色很久，內心顧慮著死去的老婆和已經殘廢的孩子。肝火無聲的湧動，垂垂的，將本來堵在那邊的石頭燃燒成了灰燼。

確認了各種以後，這掌櫃與船老邁結了船錢，喝了番酒，笑著聊了幾句閒話，說了些“來歲少不得還要勞煩你”之類的話語。

……

船老邁聞談笑了笑，不再多說。

他的身後有一人正在為他打扇，麵前展了幾幅書畫，任他賞玩。

男人搖了點頭，笑道：“色彩都是特地調出來的，未曾見過。落款是楚風麼？倒也冇聽過這個名字，不然叫來切磋一二，倒也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