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望冷[第1頁/共2頁]
他飲罷桌上一壺流霞釀,拾起長劍,徑直出了樓。
傅少棠心中一歎,便向後院去了。本日天氣已晚,隻得再住一宿,明日趕路。
“不幸,不幸,他怎的被打成瞭如許!”
傅少棠閒來無事,亦分出一點心機聽他閒侃,聽到平話人對靈脩推許之至,將西極、東萊款款說來,也不過就是一笑。
樓下大堂內平話人並不是昨日那位,矯飾唇舌本領較之前人卻又上層樓,朝那堂上大馬金刀一坐,撿起來滄陸一眾舊事傳說,直說的唾沫飛濺,吊得浩繁酒客目不轉睛。
當下他口裡亂來幾句,連連告罪,一溜煙兒地跑了。也幸虧他跑得快,出去未幾時,便見得蘇暮秋風風火火地跑出去,昂首直望堂中,嚇得一眾酒客噤聲。
兩名小二見得他,頓時收了話頭,忙不迭地問好。
畢竟還是折向床榻而去。
晚時烏雲密佈,夜裡忽的下起雨來,初時淅淅瀝瀝的,另有春雨潤物之意,厥後便漸成瓢潑之勢。半夜裡冷雨擊窗,敲得屋簷嘩啦作響,雨絲透詳確縫飄進,潤濕了窗前一片空間。
這平話人不知是藝高人膽小,還是無知者恐懼,兜兜轉轉,竟又提及來小鏡湖辛夷花會。這明月樓內熟客甚多,曉得昨日蘇暮秋大鬨一場的也很多,當下便有人笑著提示他。直嚇得平話人當場僵住,猜疑環顧四周,惶恐之色再難袒護。他先時做足了高人氣度,現在反差實在驚人,但麵子哪有小命要緊?如果蘇暮秋殺個回馬槍,包管他討不得好!
他幾思疑本身看錯了,埋頭凝神,那人影還是貼在牆角下,他抱膝縮成一團,一身薄弱衣物早被這冷雨淋透,肥胖身材在風中瑟瑟顫栗。窄窄屋簷掩蔽不了半分風雨,隻能由他這般狼狽落魄。
“哎,你忘了麼,昨日那少女,都說小鏡湖仁心仁義,她卻……”
這平話人七七八八天南海北一通雜說,中間真真假假對對錯錯有的冇的,十成裡最多不過三四成可托,剩下六七都是添油加醋捕風捉影。恰好他口舌工夫頗好,一堆陳年八卦竟聽得人津津有味。
沉默一瞬,他身形一動,倒是與床榻相反方向,但是行得不過一步,又驀地止住。
傅少棠悄悄皺眉,他夙來喜靜,因此並不喜好這般凶暴女子,待得見她行動,心中討厭更是無以複加。但是蘇暮秋此時再現,卻讓他想起昨日那少年。
他自幼便上淵山學劍。初離淵山,便至滄涯,老友寥寥,唯獨謝腐敗算得上一個。相約於明月樓頭,本來心劣等候,乃至離火之劍尚未大成便分開北漠,孰料對方卻冇法前來。
本來可前去舊友住處,但是人不在,景無情,本身也未免偶然偶然。是以便漸漸閒閒在湖邊行走,儘覽這一片水色山光。
傅少棠用過早膳,便去明月樓裡等人。他於南荒返來後,便與舊友謝腐敗約幸虧此處相見,隻是不知何故現在也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