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良藥苦[第1頁/共3頁]

顧雪衣有一雙極美的眼睛。

彷彿這句話超出了少年的認知，讓他的神采也開端茫然。嘴唇翕張，喃喃自語，聲如蚊蚋，於他卻聽得清楚。

這是方既白送來的一方玉匣，玉色潔白，玉質瑩潤，倒是以一整塊寒玉挖空打磨而成，被他拿來當作賠罪，送給顧雪衣。

傅少棠曉得的清楚。他夙來不喜一丁點兒傷勢便嚷得人儘皆知，少年這般遍體鱗傷又一語否定，卻讓貳內心顧恤如潮流般翻湧。

顧雪衣點頭，手指頓時便被人握住，一股暖意沿著肌膚相貼處湧入，頓時遣散指尖寒涼。

這寒玉匣做不得其他，卻剛巧合適儲存花草蔬果一類，也正巧可存那一枝玉堂春。

“冷？”

顧雪衣頓時噤聲，把頭一縮，手指聽話的停下來了。

但是顧雪衣眼眸瞧著潮濕，部下卻並無水潤之感。相觸的一瞬少年闔上視線，似有怯意，卻又在他手內心蹭了一蹭。

“怎生這麼多傷。”

竟是無所謂的意義。

“不疼。”

些微真氣固結於指尖，虛虛一劃，少年身上衣衫便無聲裂開。衣衫下肌膚久不見天日，骨架纖細，身材肥胖，越顯得身材病態慘白。

一點瞳色清楚，黑如點漆，白如新雪，彷彿純白之月懸於深濃夜色中，極致的反差對比，愈顯得瞳色潔白。臉頰慘白肥胖，襯得一雙瞳眸卻有高聳之感，纖長睫毛翻飛如蝶，垂下時，精密的遮住了眼瞼，另有此中氤氳的些濛濛水汽。

至於顧雪衣，卻重新到尾，都未出聲反對。

但是顧雪衣內心卻有些興旺而雀躍的情感，彷彿春日綻出的新芽，一點一點將嫩綠芽尖從潮濕泥土裡拱出來，在和順的氣味的伸展。

少年瞳光清通清澈：“說出來便不會疼了麼？”

現在非常光榮對方自君山伊始，一舉一動便帶上和順，現在斷不會將他的頭顱強行扳過。

待得終究將擦拭潔淨，傅少棠昂首，卻見顧雪衣不知何時將頭顱轉了過來，一雙瞳眸吵嘴清楚，凝睇人時溫馨且專注。見得他昂首相望，少年睫毛微動，側過甚去。

內心一聲低歎，說不到手指便愈發輕柔起來。傅少棠剝掉他身上襤褸衣衫，非常利索的扔到地上，取來早已備好的乾淨布巾，細心在少年背脊上擦拭，一點一點，擦去統統臟汙、血跡。手指掠過陳年舊傷，心下微澀，隻能放輕力道，又特地在指尖蘊一團真氣暖和少年軀體。

傅少棠將他手指按下：“彆亂動，手上另有傷。”

待得他取出上好傷藥，替少年措置完傷處時，恰好叩門聲輕響，侍女送來溫熱湯藥。

“不是一小我？”

然後那一點觸感清楚，揮之不去。

.

他平日裡都是將眼眸埋冇在混亂髮絲深處，瞳光收斂，不惹人半分重視。如此自晦，教人難以看清他真容。傅少棠第一次替他包紮之時，內心並不在乎，是以在現在方纔完整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