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畢竟姓林[第2頁/共4頁]

“要不要給家裡打個電報，讓族叔去部長那邊求討情……”老婆眼淚已經停了。民國十八年丈夫從留洋名單上擠下來後，她便非常清楚出國對於丈夫的首要性。留洋即是晉升，晉升即是加薪，眼下作為輪機少校的丈夫雖有兩百七十塊國幣的月餉，可上海甚麼都貴，方纔買下這棟石庫門屋子的家更欠著無數的債，吃穿都得節流。

“冇有的事。”李孔榮當即否定，說實話，他對阿誰叫佩佩的舞女真一無所知，除了這個名字。“我就和周應聰談了……”

“我前天一早就寄出去了。”已健忘‘佩佩’的老婆道，她臉上淚跡未乾。“你不是說寫完了嗎。”

舞女妖嬈，男伴則拘束很多。這畢竟不是百樂門、多數會、麗都，冇有那麼多的名流和打腫臉充瘦子的小開；也不是一國幣十支舞、十六支舞的小舞廳，充滿著風采翩翩卻囊中羞怯的大門生。這裡隻是百姓當局水兵上海俱樂部，男伴們多數是軍官，他們或一身得體的西裝，打著玄色領結；或直接穿戴軍號衣，摟著斑斕婀娜的舞女翩翩起舞，正端莊經。

“紹盛兄，部裡細心考量過了，還是感覺此次讓林遵之去為好……”坐在李孔榮身邊的是水兵部長陳紹寬大將的副官周應聰少校，他明天出麵將李孔榮約到俱樂部來，就是要把不好直言的公事在這類極其私家的場合下談妥。

“哎呀……”老婆畢竟不懂水兵內部的事情，李孔榮想解釋卻又心煩意亂――他冇體例細說如果不能成為赴德水兵學員的主官，那即便是出國也僅僅是陪陳部長在歐洲轉一轉就返來。這有甚麼意義？一點意義也冇有！返來他還是第2艦隊楚觀號炮艇上的輪機正，而不是新購德國潛艇的艇長。說不定有些人還會笑話他，說他殫心竭慮的往上爬，請筆桿子代筆在雜誌上登文章，氣度挺大，成果也不過是跟著部長在歐洲轉了一圈，最後還得回楚觀艇。

“什…甚麼？”聽到出國，女人開端抹眼淚，但腔調還帶著抽泣。

“可此次…”自從丈夫說過比來能夠出國後，女人就用獨一學問在報紙上尋覓赴歐代表團的統統動靜，那些早前看來的東西此時不由自主的透暴露來，她猶自對峙道：“可此次英國新王即位，代表團去的人那麼多，就不能再加你一個？”

“……遵之是年青了些，民十七年畢業的，比我晚了四屆，比你就更……”周應聰說到這裡不由看了看李孔榮禮服上的軍銜，他記得李孔榮是前年晉升的少校，在水兵中這已不能算低。可他是民國九年、馬尾管輪第十二屆畢業的，比他晚了一兩屆的林惠平、徐振騏幾個早就晉升了中校、而本身此次赴歐返來也將晉升中校。如此對比，晉升的確切是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