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草原酒館[第1頁/共4頁]

柳尋衣大驚失容，方纔平複的心絃再度緊繃，謹慎摸索：“蘇大哥的意義是……”

未等柳尋衣持續詰問，蘇禾已越走越遠，魁偉的身姿在朝霞的映照下泛著一層如有似無的彩暈，彷彿與草長鶯飛，一碧萬頃的大草原垂垂融為一體。

“巴音！”

“柳兄弟，你可不要小瞧這位白叟，他曾跟隨窩闊台大汗東征西討，立下無數軍功。論資格與功勞，他本日的職位應與‘河西王’按陳旗鼓相稱。”蘇禾低聲解釋，“不過賽罕平生淡泊名利，自從他為窩闊台大汗斷了一條腿後，自知此生再難披對峙銳，是以主動捨棄大汗賜賚的高官厚祿，請辭回家保養天年。這片草場，就是窩闊台大汗活著時犒賞他的。”

“哦？”柳尋衣大驚，看向蘇禾的眼神變的愈發龐大。

麵對蘇禾的寵溺，巴音嘿嘿一笑，轉而將猜疑的目光投向站在遠處，一臉茫然的柳尋衣，錯愕道：“他……是蘇大哥的朋友？”

“這……”

黎海棠見機行事，一邊將忿忿不平的馮天霸攔在身後，一邊朝蘇禾訕訕一笑，表示他不要見怪。

“可……”

“漢人？”

“開口！”麵沉似水的柳尋衣驀地喝止，“你在說甚麼混賬話？”

現在，柳尋衣辯白不出賽罕的誇獎究竟是至心實意，還是冷嘲熱諷，但他五味雜陳的心……倒是實在的不能再實在。

除此以外，棚下隻剩兩盞聊勝於無的燭台，一盞掛在棚柱上，另一盞放在桌子中間。

此時，一名年過六旬的佝僂白叟，手持長鞭漸漸悠悠地轟趕著遠處的綿羊，口中不竭收回陣陣呼喊。

遠處的老者循聲而望，同時抬腳朝涼棚走來。

“痛快！”

蘇禾一席話，令柳尋衣目瞪口呆。他愣愣地望著其貌不揚的賽罕，不管如何都不敢設想麵前這位看似弱不由風的白叟，曾多少時竟是於萬軍從中大殺四方的蒙古驍將。

金烏西墜，令天氣變的愈發暗淡。各懷心機的蘇禾與柳尋衣一前一後，默不出聲地走在一望無垠的茫茫草原，不知不覺，二人已走出七八裡地。

蘇禾將空壇扔到一旁，打酒嗝的同時大喊過癮。

“虧你口口聲聲和柳大人稱兄道弟，明天卻在背後捅刀子，這裡不歡迎你……”

涼棚四周，堆積著數十隻膘肥肉厚的綿羊，於日月瓜代的舒暢光陰，優哉遊哉地咀嚼著生生不息的肥美水草。

“一個能令人忘懷煩惱的處所。”

賽罕和巴音對視一眼，雖未明言，但柳尋衣卻能從他們的眉宇間看出一絲駭怪。

“兩年未見，你又長了很多肉。”

他們朝炊煙的方向快走幾步，待翻過一座草坡後，一間泛著幽幽燭光的涼棚，鮮明閃現在二人麵前。

對於當下的處境，柳尋衣本欲出言回絕，可當他瞥見蘇禾那副嚴峻而等候的神情時，到嘴邊的話卻不管如何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