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彆鶴離鸞（三）[第1頁/共4頁]

柳尋衣的眼睛一刻不離趙馨，每看一眼，內心便多痛一下。可即便如此，他仍捨不得挪開半寸。

麵對柳尋衣的苦苦要求，趙馨仍冷靜垂淚，不作表態。

“柳大人請坐！”

可這一次他尚未寫完，趙馨已揮袖將水漬擦的一乾二淨，同時看向柳尋衣的目光中擔憂更甚，火急更甚，乃至異化著一絲憤怒之意。

見狀，柳尋衣再次用手指寫下“放心”二字。

“砰砰砰！”

一時候，手足無措，呆若木雞。

真想不到，癡情最後，胡塗的人是柳尋衣，而復甦的人倒是趙馨。

趁此機遇，柳尋衣敏捷沾水在桌上寫下一行字：“我帶你走！”

見狀，趙馨下認識地用手捂住本身的口鼻，以防驚撥出聲。同時她的眼中充滿擔憂之色，神情更是惴惴不安。

“柳大人，你……明不明白？”

趙馨拂袖將桌上的水漬擦乾，語氣平平無奇，聽不出一絲喜怒。

把穩不在焉的柳尋衣下認識地瞥向茶杯時，杯中的一幕卻令他眼神一變，倉猝昂首看向諱莫如深的趙馨。

見趙馨如此體貼本身的死活，柳尋衣的心中既打動又淒楚，他伸手沾水，欲再次寫下“放心”，成果隻寫到一半，便被趙馨奮力抹去。

“謝公主……”

“這是皇宮裡的貢茶，常日你喝不到。”

如此性命攸關的大事，柳尋衣卻隻是淡然一笑，緩緩點頭。

趙馨欲開口詰問啟事，卻又礙於眼下的局勢不得不說一些冷嘲熱諷的風涼話。

他曉得，趙馨對他說出這番話定是沉思熟慮，而非意氣用事。她能鼓足勇氣向柳尋衣表白心跡，背後不知經曆過多少苦痛糾結，多少躊躇掙紮。

柳尋衣和趙馨不管如何都料不到，他們的結局竟會如此淒楚。

在趙馨滿含慚愧與不捨的諦視下，柳尋衣含淚而笑，緩緩點頭，悲哀道：“多謝公主體貼，下官……自有處理的體例。公主頓時要去蒙古和親，該籌辦的……可否籌辦安妥？和林分歧於臨安，在那邊吃的、喝的、用的……十足和我們不一樣，氣候也與江南大不不異。你從小在臨安長大，從未去過那麼遠的處所，此番遠嫁……千萬保重本身的身材，多帶一些貼身物件，以免到了草原……到處擎肘，事事不慣。”

一番發自肺腑的體貼丁寧，惹得柳、趙二人相互“相視”淚眼，久久無語凝噎。

當柳尋衣問出這句話時，手指悄悄點了點“遠走高飛”四個即將乾枯的大字，同時看向趙馨的眼中充滿嚴峻與等候。

柳尋衣洞若觀火，刹時明白趙馨的弦外之音。她口中的“性命”並非指柳尋衣，而是指朝廷百官及大宋子民。

“好歹……是一條性命。”趙馨緊抿下唇，冒死按捺著淚水，她不敢直視柳尋衣那雙熾熱的眼眸，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小女人，扭扭捏捏，慌鎮靜張，斷斷續續道，“常日，我連一隻螞蟻都不捨得殛斃，現在……又豈能枉顧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