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家族使命[第1頁/共8頁]
“老先生之意,朝堂以內,將有內鬨?”
“老先生用幾十年心血悟出此劫,定然不會有錯,可文若心中迷惑,當今天下,朝廷屯重兵於西北,為何藩亂出自東北?”
“哼!”宇文孝直揚起酒樽,高舉過須,一口飲下,歎道:“吐蕃雖悍,非不成破,其羌渾稠濁,部落皆是主謀,而非心折,朝廷若早一舉攻之,雖是凶惡,何來本日之患?高句麗遠,徒有軍功,西域諸國,本不為患,朝廷恪守安西四鎮,一旦隴右被吐蕃所陷,又當如何策應?吐蕃恃青海之地為腹,易守難攻,居高臨下,四鎮安能恪守?朝廷隔擊萬裡,攻西域而縱吐蕃,隻因西域富庶,吐蕃唯有牛羊,不敷以滿帝王將士之貪慾。”
“必定之事。”宇文孝直沉默多少,隨後拂袖作揖,長鬚落地,低頭凝重道:“局勢如此,老朽亦無能為力,盼公子援手,救我氏族後輩。”
文若作揖,歉意萌發,賠罪道:“老先生,後生衝犯了,隻是不知貴族近況如何?文若毛頭小子,又如何助力老先生,還請明言。”
“老先生,不成呀。”文若惶恐起家,攤手以拒,死力推讓道:“文若一介百姓,豈堪如此重擔?若稍有不慎,豈不害了老先生一族血脈?”
宇文孝直一臉陰霾,歎道:“非外族兵敗,藩亂是也。”
宇文孝直看過文若身後刺身,神采暗淡,一會兒顫抖癲笑,一會兒緊繃著臉,神遊好久,才沉下聲音,篤定奉告文若:“母氏姓楊,朔州人氏,令堂乃是前朝房陵王先人,換而言之,小兄弟,你身上流著前朝皇室的血。”
宇文孝直喝下口酒,雙手捂著燭火外沿,取暖似的,蔭在光外,騰手抓弄髯毛,悠哉得意道:“撇心性而論,公子祖上兩代,皆非農奴貴族。令尊時,官居四品,至公子,其蘊其勢,已足以成事。農奴之輩,不知自省,王候貴族,難以自律,唯中庸之上品者,不忘初心。公子說到唐生,老朽亦知唐生之能,然皇室以後,歸其底子,承祖上蔭功,難成大事,為何?氣誌短也。唯知民苦而不知思危,獨尊君命而不尊萬物,危難之際,篳路藍縷,精誠一團,功成以後,賦性使然,駑馬戀棧,不堪大任也。”
文若不堪惶恐,倉促起家,後退三步,作揖道:“老先生,此事事關嚴峻,文若不敢草率,還請老先生包涵。”
“取些酒肉來,老朽徹夜興不能寐,要與文若先生促膝長談。”
“煬帝大敗,欲捲土重來。大業九年仲春,二征高句麗,四月至遼東,不料禮部尚書楊玄感反於黎陽,謀士李密獻策玄感,長驅入薊,扼其糧草,待隋軍糧儘,不攻自潰。然玄感自大,執意東取洛陽,至其兵敗,煬帝東征亦隻得散兵還朝。大業十年仲春,煬帝欲三征高句麗,此時國庫兵糧皆以耗儘,高句麗雖降,不久既反,煬帝三次東征,徒勞無功,白白斷送百萬將士,國焉能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