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柳暗花明[第2頁/共7頁]

“少說廢話，納命來。”九尺大漢吼怒一聲，一個弓步上前，長矛刺出，文若嚇得雙腿抽搐，哪敢轉動。九尺大漢見文若認命伏法，瞬時變了主張，收回鐵槍，改口道：“雖是小人，好歹家財萬貫，你若想活命，隻需交出幾百兩白銀，便饒你狗命。”

“如若不錯，此人便是姑母，可她是否與母親普通，不知父親的良苦用心？”夜已漸涼，蒼穹升起彎月，文若陰著半邊臉，躲在樹後，遲遲不肯麵見西寧王妃。

馬車沿西流江北上，行至第二日辰時，已過了多利、甘棠之地，幾近蠻部境內。文若麵前兩條路可選，一條路是持續沿江西進，繞和蠻部北上，經六詔之地，過開遠、彌勒，穿深林而過，此路雖險，卻距姚州近一百裡；另一條路則是離江北上，進馬關、西疇，過邕州西北僚子部，經朝廷驛館，走官路至姚州，此路雖通暢，卻遠了一百裡。

隻聽那九尺大漢大吼一聲，拔槍刺向文若。文若隻覺身後一涼，倉猝墜上馬來，怎料瞬息便被世人按在地上，分毫轉動不得。

西寧王府周遭十裡無一街坊，坐地為城，王府正門百米漸寬，文若看望出來，一塊兩丈高的巨型石壁屏風將府中風景遮得嚴嚴實實。大門正對之處，便有大道，大道乃青石所砌，一望而去，落日亮光餘暉無儘，運輸車馬直行，過往含笑百姓，十幾裡商坊綿綿而遠，城門就在路之絕頂。

“父親臨終重托，兒不敢懶惰，既是父親將手劄托於西寧王，此中自有吐蕃南詔詳確軍情，不如一睹於心，再想體例。”

文若上了馬車，翻開車簾，抱著依墨，隻覺她渾身冰冷，鮮血凝痂，死去多時，不由得心如刀割，萬難之間，文若不忍依墨死得這般尷尬，隨身解下衣物裹在依墨身上，為其擦淨雨水，妝容梳整，髻其發頂，輕仰靠車棚壁上，觸撫身材，感到她垂垂回暖，不由懊悔莫及。

曲覽內心不悅，忍耐半晌，卻見文若仍像個淚人似的梨花弄雨，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功敗垂成局勢已去。

文若小憩半個時候，四周尋了好久，終找到一片喧鬨之林。文若本想將依墨安葬於此，哀思之餘，竟不知此處為何地，今後若想祭拜，又到那裡去尋？文若想起殺妻之過，頓時痛不自已。

文若當然也看得清楚，不由得心驚膽戰，本想篡奪士卒手中兵刃，卻不想竟有這類奇事產生。文若急中生智，不顧刀劍相脅，上前禁止道：“山荊已經睡下，爾等休要打攪，若不肯放行，待交趾大亂，雄師入城，二蜜斯性命不保，你們可擔負得起。”

文若一起竄逃至都護府，本覺得曲覽已被甘錳逼得山窮水儘，哪推測曲覽早在事前就已設下戰略，以內應充入曲覽軍中，以城外雄師假扮本地住民，如此一來，徹夜之役，甘錳定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