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第3頁/共5頁]

汴河邊上栽種著連綴的柳樹，從底下走過並不曬人，吹著河風，反倒適合得很。

孫羊正店離西雞兒巷不遠，不必乘車，漸漸走疇昔恰好。

雀藍應了聲是，又提及明日要給縣主插花，肅柔因在禁中多年，不曉得城中那裡偶然令鮮花賣，但雀藍卻如數家珍，絮絮說著：“一處在孫羊正店門口，一處在城門外道邊。城中的小娘子買花，多在孫羊正店，那邊的花雖貴些，但豐度好，花葉也有精力。城外的花攤代價便宜，但花枝冇有好好修剪，看上去亂糟糟的，瓦市裡的腳店、妓館等為了妝點門麵，常去那邊采買。”

攙扶她登上馬車，雀藍隨後也坐了出去，伸手放下垂簾的時候朝外看了一眼，那位嗣王還站在那邊，神情彷彿有些落寞。

等回到張宅，先去歲華園向太夫人回話，太夫人讓女使端了香飲子來，號召著說：“快潤潤喉嚨，大日頭底下走了半日，彆中了暑氣。”又問，“可見著長公主了？”

肅柔聽著祖母為她籌算，固然給事中是個四品官，上京當中算不得頭一等高門權貴，但在祖母看來，家裡冇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通房小妾，公子又樸重長進，就是對孫女姻緣最好的安排。

垂垂走近，冇想到縣主已經在門內候著了，發明人來了便快步到廊下策應，隻見她的新女師一襲天青的衣裙，手裡擎著一枝棠棣。這個時節，棠棣已經成熟了，小小的紅果子綴滿枝頭，襯著秋水一樣素淨的人，分外有種文靜淡泊的誇姣。

從舉步到馬車，也不太短短的兩丈間隔，雀藍因為小娘子拒嗣王於千裡外，內心不免有些忐忑，邊走邊覷肅柔神采，見她還是本來的模樣，臉上無喜無悲，老衲入定了一樣，也不知內心在想些甚麼。

有點好笑，此大家間的品德標準就是這麼低，害死了人，隻要心存慚愧，彷彿就有要求被諒解的權力。

平常小娘子一副隨和麪孔，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唯獨這一回，彷彿變更起了滿身的防備，挺直脊梁，連袖籠下的雙手都悄悄握了起來。

張律的夫人潘氏和幼女，囿於內宅，鮮少與內裡打仗，兒子年青冇有入仕，本年八月才插手鄉試。至於長女，八歲入禁中，幾近已經和這塵凡割席了，他空有酬謝的心，也找不到著力的處所。

肅柔的嘴唇微微翕動了下，“嗣武康王。”

肅柔回過神來，眉間的嚴霜漸漸溶解了，抬手掖了掖臉頰道：“天太熱了，我內心有些煩躁。”

氛圍很奇特，連雀藍都瞧出端倪來了。

肅柔不動聲色望疇昔，傘外的日光煌煌，照在他腰間短刃的烏金刀柄上，折射出沉沉的光來。她垂下眼，中規中矩地回了一聲“王爺”，“不知有何見教？”